陵云渊很想留在端王府陪苏岑,可陵帝之所以不敢动他,一方面是不确定他的深浅,另一方面就是找不到他的大错。早朝他不得不去,所以,等苏岑再次疲倦地睡过去时,陵云渊起身,安排好苏七苏九夏兰照顾好苏岑,就带着苏十一进了宫。
往常陵帝恨不得见不到陵云渊,只是这次下了早朝,陵云渊刚想出宫,就被陵帝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喊住,说是陵帝在等他。
陵云渊眉头拧了下,却并未说什么,绕过小道,却意外的发现陵帝正在前方等着他。陵云渊上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父皇。”
“皇儿啊,我们父子两个也好久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说完,转身向前走,挥挥手让旁人离远一些。
陵云渊不紧不慢地跟着,不知道陵帝在打什么主意。
等走到快到御书房的时候,陵帝站在了一处隐蔽处,停下了脚步。视线深深浅浅地落在陵云渊身上:“听说银月郡主病了?可严重?”
陵云渊:“不严重,不过需要好好将养一番。”
陵帝:“那可需要派御医去瞧瞧?”
陵云渊拒绝:“多谢父皇好意,已经让三皇叔看过了,并无大碍,并不会耽搁半个多月后的大婚。”
陵帝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落在陵云渊身上的视线,却冷了很多。
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眉眼深了几分:“渊儿啊,你如果早说你与银月郡主的事,朕也不至于……”
陵云渊眉峰一隆:“儿臣不知道父皇的意思。”
陵帝也不把话说的这么明了,只是笑了声,只是那笑声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先前不知道银月郡主是你的人,你也知道,父皇五年前就对银月郡主一见倾心,所以当初在养心殿的时候,可能……做了对不起皇儿你的事,让皇儿你受委屈了。可既然你们事真心,那朕……只好成全你们了,只是,皇儿你可不要因为父皇做的荒唐事,对银月郡主有什么想法。”
陵云渊的眉头狠狠皱了皱,如果他这时候在不知道陵帝打什么主意,他就真是蠢了。
看来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这龌龊的主意,竟是要挑拨离间。别说他根本不会信,就算是真的……也是他用了什么手段,他怎么可能会怪她而不是怨恨他?
他根本就不会放手。
陵云渊抿着唇,继续装傻:“儿臣没听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臣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就算有错,那也是儿臣的错。”
陵帝脸色难看了下来,可他可不信他真的没听明白,毕竟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
不过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坐等事态发展好了,如果没有用,他不介意用非常的手段来抢。
陵帝想通了,嘴角勾着一抹让陵云渊眸色更深的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陵云渊的肩膀:“既然银月郡主病了,皇儿你去好好照顾她吧,不要让她吃了亏,觉得我们皇家对不起她。”
直到陵帝走远,陵云渊的脸色也没回复过来,对陵帝的不耐烦又增加了一层,对陵帝的无耻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陵云渊面色阴沉地往回收,苏十一不动声色地出现在陵云渊身后。
虽然站得远,可苏十一等人都是经过苏岑严密训练的,耳聪目明,那些太监听不到,可不代表他们听不到。
苏十一自然听明白了陵帝话里的意思,顿时急了,可他只是一个属下,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可陵云渊周身明显带了暗沉气息,苏十一以为把陵帝的话听了进去,决定还是开口解释:“殿下,皇上的话……你挂挂耳朵就行了,属下保证,苏姑娘没吃亏的。”
陵云渊摆摆手,没说话。
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根本不信陵帝的话,只是陵帝不可能这么久突然想起这一茬,肯定是有人在他背后说了什么,而那个人……陵云渊虚眯起眼,恐怕与颖妃脱不开关系。
说起来,他到现在还在好奇,颖妃的脸到底是谁给她动的手。
恐怕还要想办法找到那个“鬼手毒医”,应该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陵云渊心里想着事,苏十一没敢再说话,可陵云渊沉默的反应却让苏十一心里惶惶不安,殿下别是真的信了吧?
苏岑醒来并未看到陵云渊,眼底有暗色一掠而过,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苏岑坐起身,脸上一喜,难道自己开始好转了?
她拿了衣服起身,眼底带着喜色,只是苏岑刚站好,就感觉身体猛地一震,她低下头,感觉脸上有异样,她猛地重新坐回到床榻上,床幔被风掠去,苏岑低下头,脸色发白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一块银白色的蛇鳞出现在掌心的时候,苏岑的瞳仁蹙然睁大了。
蛇鳞一块块从脸上掉落下来,苏岑颤抖着身体一步步走到铜镜前,只是一眼,就猛地转开了眼,眼底惊魂不定。
只是下一刻,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硬生生被捏碎了一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光芒一掠,明明上一刻还在眼前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那套衣服,无声无息地坠落在地面上,其间只有一块很小的隆起,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同一时刻,皇宫内,一处高阁之上,原本侧卧在软榻上的男子猛地坐起身,一双点漆如墨的眸仁潋滟而动,溢满了复杂。
在男子身边服侍的小童上前:“国师大人,出了何事?”
被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