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偏殿离养心殿比较近,陵云渊并未再回御书房,而是直接与苏岑小殿下一起回了养心殿。
御膳传上来,陵云渊把人挥退了,把小殿下放在一旁,挑拣了他喜欢吃的食物,放在他面前的托盘上,让小殿下自己拿木箸用膳。
“怎么了?从偏殿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陵云渊用银勺舀了一勺汤给她盛在面前的搪瓷里,不动声色地询问。
“阿渊,你有没有觉得,苏九自从上一次就一直怪怪的?”苏岑还在纠结苏九那一眼,苏九当时看到她看过来时,似乎在发呆,不惊然反应过来之后,眼底的陌生与抵触,让苏岑当时心里就涌上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苏九对她,似乎带着一种……抗拒。
这让她想起了那天自己想帮苏九诊脉,可她一靠近,他就向后躲开了,就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苏九?”陵云渊的视线从她眸底的犹疑扫过,“你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嗯,苏九对我……很不喜似的。”感觉这种东西很微妙,如果用心去体会的话,总是能很轻易察觉到平日里不易察觉到的事情。
“不喜?”陵云渊虚眯了下眼,仔细把苏九这些时日的异样分析了一下,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次郁璃儿化身为蛇出宫,却被苏九追丢的事情。
他沉了沉心思,“我知道了,我让人注意苏九一些。”
“阿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否则,他也不会说去注意。
“嗯……不过还没确定,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
“你可以问一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信他会背叛。”苏九是她挑选出来的,多年的相处,至少,他们不会主动背弃。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郁璃儿做了什么,才导致他对自己的身份做出了怀疑,否则,苏岑找不到理由苏九疏离她的原因。
陵云渊再回到御书房时,把当晚守在兰馨殿外的暗卫都唤了进来,几人单膝跪地,心心忐忑。
他们虽然是暗卫,却一直隶属于九公子管,平日里很少见到皇上,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他们来问话。
“朕这次找你们来,是有些私事询问。”陵云渊漫不经心地抬眼,眼底有锐利的光直射过来。
“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个暗卫吓了一跳,头垂得低低的。
“那夜你们看到银蛇出现,为何只有苏九一人追出去?”陵云渊的声音偏低,即使不动怒,也不怒自威,暗卫心里只打突突,不确定陵云渊到底想知道什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什么实话实说什么。
“当时本来是要追的,只是九公子说怕有诈,让我们留下来继续守着,九公子他一个人去追就好,所以……属下就继续守着了。”几人说完,已经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全部都没有跟过去?”陵云渊敛了眉眼,比对这些时日苏九的变化,心里大概计较。
看来,郁璃儿的确是在苏九的身上做了什么。
以苏九的能力不至于判断不出那从兰馨苑里游走出来的银蛇到底是真是假,他舍众而取寡,这样不明智的决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包庇某个人。
“属下一向听从九公子的决定,九公子如此说,吾等也怕耽搁了皇上的要事,所以……”剩余的话几人没敢说出来。
“嗯,朕知道了,今日朕找你们来询问的事情,谁也不许告知苏九,退下吧。”
“是,吾等遵命!”几人对视一眼,却不敢多问,很快消失了踪影。
陵云渊的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眸色深沉,苏九知道他当年所做的事情,所以,不可能因为郁璃儿几句话,就觉得她才是她,那么,郁璃儿是用药物迷惑了苏九?可那天苏九并未中毒,那,郁璃儿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接下来的两日,陵云渊并未再单独见苏九,也没再提起苏九的异样。
苏岑知陵云渊有自己的心思,也只当什么都不知,安心修炼,以及陪着小殿下。
月圆之夜的前一晚,陵云渊把苏九单独喊到了偏殿。
“苏九,明晚就是月圆,偏殿守卫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许任何人进入偏殿的寝殿,这一点你能做到吗?”陵云渊的眸色深了几分,墨瞳黑得透不进半分光亮。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必不辱使命。”苏九单膝跪地,头垂得低低,神色间有复杂浮掠。
“嗯,朕相信你。”陵云渊转过身,到了窗棂前,拿起银针挑了挑烛火,火焰“哄”的蹿了起来,映得陵云渊一张脸辨不出情绪。
“皇上,如果明晚上……夫人要进来,也不允许吗?”苏九犹豫地开口,带了三分试探。
“嗯,朕会找个理由与她讲,她应当不会进来。”陵云渊并未回头,只是握着银针的手紧了紧。
“可……万一夫人想要硬闯呢?”苏九抬眼,眼底被晕黄的光一晃,莫名带了几分红,“皇上,你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要告诉夫人吗?夫人如果知道了,只怕……”
“这件事再缓一缓,朕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她讲。”陵云渊微侧过头,目光黑沉。
“是,属下知道了。”苏九颌首,起身,辞了陵云渊,出了偏殿。苏九刚离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寝殿,陵云渊抬了抬手,黑影的影子如光般一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多时,黑影出现在陵云渊的身后。
过了这么久,陵云渊的姿势变都未变,手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