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小孩正在不远处认真的看着一本书,离得有些远,只点了一根火烛,光照到苏岑这边时,已经不那么亮了。
苏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子,在窝里蹭了蹭,只是蹭着蹭着,苏岑蛇身蹙然一僵。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睡着前到底忘记了什么时,上半身蛇身猛地直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孩在苏岑一醒来,就察觉到了,听到苏岑的声音,放下书,边朝着苏岑走过来,边道:“刚过酉时上三刻,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早,饿了吗?要先用些膳食吗?”
苏岑却是直接被吓到了:“什、什么?已经酉时过三刻了?”
完了!完了!
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睡着前,总觉得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
苏岑看到小孩真的点头,脑海里飞快换算着,时辰和小时,管事嬷嬷和那个宫婢说的是,宴会开始的时间是六点,酉时上三刻,也就是五点四十五分,离六点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苏岑蛇身上的蛇鳞都张开了,“嗷”的一声,就飞身一蹿,跳到了小孩的身上:“快换衣服,管事嬷嬷骗你的,宴会开始的时辰是六点,也就是说,还有一刻钟宴会就要开始了。”
小孩听完苏岑的话,脸色也是一白。
这是他经过陵帝的允许,第一次参加宴会,如果这第一次就迟到了,那么,陵帝对他的印象,以及百官对他的态度,恐怕就不会怎么样了。
小孩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朝苏岑缓慢地颌首,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换上华服,把苏岑小心放入怀中,然后大步朝着殿外走去,所到之处,森冷一片。
管事嬷嬷原本还在得意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突然看到小孩走出来,愣了下,连忙迎了上去:“七皇子,你这是去做什么?”
小孩深深看了管事嬷嬷一眼:“宴会就要开始了,难道本皇子还要等父皇派人‘来请’吗?”
小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可那话里的深意,却让管事嬷嬷老脸一白。
小孩不等管事嬷嬷说话,就快步出了寝殿,只留下管事嬷嬷一阵懊恼,到底是哪个多嘴的,竟然让七皇子提前知道了?该死!
陵云渊一路脚下生风地开始往御花园走,好在苏岑把宫里的路都摸清了,紧赶慢赶,刚好在宴会开始的前一刻,到了御花园。
苏岑和小孩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期了,好在陵帝一向自负,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都是晚到一步的。所以,等小孩被小太监领到他的位置上时,陵帝还没有到。
苏岑的时间掐的刚刚好,一人一蛇没有早到,也没有晚到。
小孩的位置排在了最后,所以,倒也没有被人注意到,只是不经意看过去,就已经看到空了的地方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眼底都露出了一抹惊讶。
即使小孩没有正式被介绍过,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很快就猜出来,这应该就是七皇子。
不过这七皇子的模样,可他们当初在金銮殿上见到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那个伤痕累累,脏得看不出模样的小孩,竟然洗干净了之后,漂亮的不可思议。
不过,他们随即想想,也是了,毕竟前皇后,可是南晔国第一美人,七皇子这模样,应该是随了他的母后。
在场的人心思空透,不得罪这七皇子,却也不敢贸然讨好,毕竟,一个皇子,即使被皇上开始重视,可到底也是没有灵根的,是没有机会当上太子的,甚至,连王位都不可能。
小孩警惕心一向高,众人的视线,他一一都摒弃了,毫不在意,垂着眼,就是一个陶瓷娃娃一样,端坐在那里,衣着华丽,面容精致,不过,在众人这些视线外,其中一道倒是特别的专注。
小孩毫不在意,不过苏岑难得来一次宴会,就慢慢从小孩衣襟里,探出了尖脑袋,环顾了一圈四周,把众人各异的目光敛入眸底,,以及另外一道格外专注的视线,来自小孩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小舅舅——南晔国的三皇子白翎玉。
白翎玉看到小孩似乎很担心,刚想站起来,被身边的近卫给按住了。
那近卫凑近白翎玉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白翎玉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颓败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只是视线又多看了小孩几眼,这才慢慢收了回去。
苏岑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你这小舅舅倒是挺有意思的。”
“嗯?”小孩垂眼,黑漆漆的眸仁专注地瞧着苏岑,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朝着白翎玉的方向瞧了一眼:“怎么了?”
“他本事似乎听担心你的,不过,他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你。”
“嗯。”小孩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这些,他一早就想到了,毕竟,如果他这小舅舅如果真的想早点帮他脱离苦海,也不会在九年之后,才来。
苏岑听出小孩声音里的复杂,扬起脑袋,转过身,慢慢爬到了他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小孩的脖颈:“别难过,他在南晔国,估计过得也不好,所以,才不能保全你。”
否则,也不会在这时候作为使者出使东陵国。
小孩摇摇头:“我没有难过,他对我来说,比陌生人多不了多少熟悉。”
小孩说的时候,很认真,他只见过白翎玉一面,现在才是第二面,再多的感情,他真的感觉不到。
要说难过,如果最开始的时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