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从外头领着人进来,将一叠叠的早膳放在桌案上,“大人,都是你爱吃的。”
千寻的视线落在桌案上的水晶糕上,指尖轻轻拿起一块,忽然想起来当日做糕点的情景。楼止嫌她脏,那一脸的鄙夷,如今想想确实有些可笑。阵引岁划。
那冷傲娇的模样,委实教人忍俊不禁。
“刚才应千户说急报,可知是什么急报?”千寻凝眉,楼止的面色很难看,许是定南侯叛乱之事有了变化。
绿萼摇头,“不知。”
闻言,千寻眸色微恙,沉默不语。
书房内,楼止睨一眼手中的八百里急报,叛军即将攻陷华阳三镇,如今包围了整个华阳城,叫嚣着要攻城,战况可谓千钧一发。
卢塞江的重兵防守是不能调动的,否则叛军与南理国勾结,形势会更一发不可收拾。
朝廷的重兵都聚集在兰大将军府与沐家手中,锦衣卫虽然也是大军在握,但是此刻三方都处于观望之态。
谁出兵,谁就输了大半。
来日就算打赢了叛军也难免损兵折将,到那时三足鼎立的局面就会被打破。
是故现在,谁都不敢轻易出兵。
如此一来,叛军越发嚣张,眼看着就要攻陷华阳三镇。
等到华阳城被攻陷,叛军的后勤储备就会大大增强,彼时朝堂也岌岌可危。
“大人?”应无求上前,“皇上迟迟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何用意。”
“兰家那老东西称病,摆明了不出兵,沐家则以重兵守卫京城,保卫京师为名驻扎不动,现下的状况不是很明显吗?”楼止随手将急报丢在桌案上,“直奏御前,让皇上决定!”
应无求小心翼翼的接过急报,“只怕皇上奈何不得他们。”
“哼,想让本座出兵,借机吞了锦衣卫大军,世上有这么容易的事吗?”楼止冷笑。
“华阳城外若不是凭着华阳江这道天险,只怕此刻早已攻陷。”应无求忧虑,“但恐怕撑不了多久,定南侯手下都是能征善战之人,如今还控制了大人的定州水师,最多一两日就该拿下华阳城了。”
楼止谩笑,“一两日?可惜……窝里反的东西,撑不了一两日。你这头急报刚刚抵京,那头已经被拿下。秘而不宣,做得委实极好,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等着回过神,叛军许是已在皇城之外,杀朝堂一个措手不及。”
应无求愣住半晌,“大人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无求,你这个千户如今是越发的不中用。”楼止拂袖走出书房,“多少双眼睛盯着华阳三镇。”
外头的阳光很好,然则楼止往那里一站,四下的空气骤然凝结,冷到了极点。
风过眉梢,染了点点琉璃醉,云不开眸中阴霾,顿作千山暮雪。
“大人?”应无求心惊,楼止如此神色,只能说明事实已在。华阳城怕是已经沦陷,只是朝廷为何没有急报?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动了手脚,以至于连锦衣卫都没能探知详细?
楼止不紧不慢的走在回廊里,红衣蟒袍,妖娆至极。指尖轻轻掠过鬓间散发,低眉间风华难掩,凤眸微扬,自有冷戾万千。一步一风华,阴鸷的眸子无温的飘落远方,空渺至极。
“传令下去,着蓝部赶赴华阳城蛰伏,没有本座吩咐谁都不许轻举妄动。”楼止幽冷的声音在回廊里飘荡,若绕梁之音,经久不散。
应无求伏跪,“是!”
一抬头,楼止早已不知所踪。
若幽灵鬼魅,来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