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快速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却是个身着黑色广袖流仙裙的女子,蒙着脸教人看不清楚容颜。略带鄙夷凝眉的站起,她斜睨着一身尊贵冷傲的楼止,“现下报了仇,可算舒坦?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同门之谊,下手真够狠。”
“那老东西没告诉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制敌死地吗?”楼止红衣妖娆,竟与她这一身的暗色形成了极为诡异的对比,有种红与黑之间极度微妙的纠结。
“真是……”女子双手叉腰盯着他倾城绝世的脸,“呦呵,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有种红粉佳人的感觉?师弟啊……”
这话刚出口,楼止陡然剜了她一眼。
只这肃杀绝冷的一眼,让她硬生生吞了吞口水,“指挥使大人,话说你是不是某个方面有点问题?要不要让咱师父给你想想办法,总这么一个人下去也不是办法哈。话说修缘我也是……”
“滚!”楼止红袖轻拂,朝着外头走去。
“喂……”她是修缘,这世上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她的师弟,还有就是……除此之外她就是无敌。
“你就没想过如果她不是你要找的,也许只是个巧合,或者……那小丫头看上去精灵可爱,你说哪天你要是动了歪脑筋真的爱上她。啧啧啧……画面太美,不敢想!”修缘在楼止身后喋喋不休。
蓦地,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身子急速往后倒退几步,“我那个瞎扯的……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啊……我还有事,我先走……”
谁知她还没飞身,肩上陡然一沉,楼止的天罡元气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
“混蛋,我是你师姐!”修缘急忙飞身,还是晚了一步。
胸口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楼止一掌,强大的内劲直接将她震飞出去,撞断了室内的木廊柱。那力道,绝对是可以致人死地的。
楼止冷眼看着地上良久没爬起来的修缘,“本座早就警告过你,话太多!死得快!”
“算你狠!”修缘勉力站起身来,一口血喷在地上。却见她漫不经心的抹去唇角血迹,揉了揉生疼的胸口,“话说都是老头的错,竟然把功夫都传给你,要是分一半给我,我就不必每次都挨打。”
“脑子记不住,就让你的骨头记住。今天断一根骨头,你就能记住十天半月。”楼止面无表情,幽暗深邃的眼底看不见一丝光亮。那双深色的瞳仁里,唯有阴戾的幽冷与杀气。
修缘面色微白,楼止那一掌,断了她的肩胛骨,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大的波动。仿佛这些伤对于她这种人而言,不过是寻常尔尔。
“若不是你百毒不侵,唯独对媚药无防,我真想下毒杀了你算了。”修缘定定的看着他,眼底的光清浅不一,教人看不懂看不透,却又带着少许的黯淡失色。
“下次再自作主张,本座不介意拿你做灯。”楼止冷然走向门口。
“如果她不是她,你还会执念不灭吗?”修缘忽然问。
楼止顿着步,背对着修缘。
她看不见他此刻的容色,可是能感觉到来自九幽地狱的阴冷之气。那是一种弥漫不去的死气,仿佛沾着即死。他一身红衣蹁跹,镌刻着高贵而华冷的金丝蟒纹,抬手之间孤傲绝世,却也如魔临世,不惜血染无数,屠戮众生。
“这样的女子随处可见,你若只是利用倒也罢了。劝你莫自食其果才好,若然她不是她,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我并非危言耸听,你找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解除禁制吗?”修缘盯着他挺直的脊背。
“本座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楼止站在那里,眸色远远落在外头,似乎要将这天际都撕开一道口子。那种冷戾的霜寒,教人不寒而栗,“什么时候把人找到,什么时候再滚回来,否则……你就等着肠穿肚烂!”
修缘定定的看着楼止拂袖而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一阵阵的抽动,最后挑了眉轻叹一声。她一个人坐在房内良久,直到四下安静得犹如深渊般冷寂。
蓦地,她忽然凝眸,身子如箭一般破窗而出。
锐利的五指刚好掐住一人的脖颈,修缘颇为无奈的看着那人一脸的惶恐不安,“锦衣卫的废物越来越多,应无求这个蠢货。你不知道你指挥使大人最恨听墙角吗?偏生得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敢凑上来送死。是天衣教?抑或……陌上无双?”
那人陡然昂起头,所有的声音断送在修缘的指尖。
“看样子真的是陌上的人。”修缘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邪冷至绝,“陌上一族都该死!”
音落,只听得颈骨断了的声音。
修缘伸手便将那人丢下了无尘阁,耳畔唯有一声闷响。
嘴角微扬,修缘飞身而去,几个落点便消失无踪。
空落落的无尘阁,若不是残存着断裂的廊柱,只怕谁也没有想到有高手过招。一个个狠辣无情,谁也不输给谁。
无尘阁底下,应无求看着摔死在脚下的尸体,凝眉往上看时心里大抵知道了少许。
“大人?”属下一惊,急忙俯身查看尸体,“死了。”
“死了才是正常,不死倒是怪了。”应无求看了看尸体,“颈骨折断得干净利落,是她的手法。收拾一下查查尸源,这世上谁让指挥使大人不痛快,锦衣卫就该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锦衣卫众人匆匆抬了尸体下去,应无求站在那里沉思了良久。
既然修缘来了,那件事可见棘手。
远处的廊柱之后,千寻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