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小瑾在高天上,透过重重迷障看到一群奇形怪状,蹦蹦跳跳的生物朝着圣龙立轩的方向前行,对着身旁的浮尘道人道:“你觉得这是厄运吗?”
浮尘道人微眯着眼睛,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微微挺直身躯,浑浊双眼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听到南宫小瑾如此问,未做停顿便答道:“万事尽知是天道的本能,至于我,自不会做徒劳妄想,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实在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拉他一把!”
“是吗?”南宫小瑾淡淡笑意弥漫嘴角,然后缓缓摇头,怅惘着看着远处的高远连绵山脉,最高峰上的白雪皑皑,最低处的磅礴绿色,轻声道:“血浮屠,浮屠殇,这么多年过去,就是连我们都快忘记他们了啊!”
浮尘道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深深的吐出,一股清气从腹部开始荡气回肠,皱紧眉头,喉咙有些哽咽,伤感道:“我从未忘记!”
南宫小瑾不作答,只是手腕处开始微微颤抖,捏紧成拳,安慰道:“你应该明白,他们是无怨无悔的!”
“可是事情的发展已经和他们起初的预想完全不同了!”浮尘道人怀有气愤的摔下这句话,就再不想说任何话。
南宫小瑾好像感受不到浮尘道人内心的无奈和伤感,低首望着速度均匀,蹦跳着前行的奇形怪状的生物,眼神深处有着内疚,还有挣扎。
浮尘道人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情感影响着南宫小瑾的回忆,抬起手把身前的衣袂整理好,再度挺直心胸,长叹一口浊气,缓缓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解救他们吗?你和穆长生最熟,应该知道他有没有把握吧?”
南宫小瑾无奈的摇摇头,临立在空中的身体好像无形中佝偻一分,如同对着脚下的诸多血浮屠报以深深的歉意,又或者是表示浓浓的敬意,然后看着东方渐渐高悬的红日道:“穆长生说过,行为伴随着后果,付出决定着回报,既然当初那些人希望那么大的战果,就必然会承受难以想象的代价,只是这代价,现在看来,却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浮尘道人愧疚加不安,盯着速度减缓的血浮屠们,喃喃道:“只是这代价让他们成为这番模样,而我们又无能为力,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当初要不是他们,或者说不是有这前赴后继的一代代血浮屠们,这个世界早就被攻破了!百万帝者大军看起来势不可挡,可是你我都知道,面对灭世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当初有多少生灵为了这个世界选择这条路?那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每逢灭世之战必定回来的神圣巨兽算是幸运,能够神魂泯灭,而这血浮屠呢?我看就是成为寒冰者、烈阳者的生灵都比他们要幸福一些!”
南宫小瑾叹息着从空中落下,来到诸多血浮屠面前,怀有敬意和怜悯的望着他们。
牛身羊角,身后三条如同老朽树根的尾巴,通体血红色,身上有着丑陋的奇形怪状的斑纹,头颅上的五官扭曲,眼睛斜视,还有的鼻孔只有一个,从里面流下淡黄色的液体,布满黑丝的眼眸中含有痛苦和仇恨,四蹄上长满尖刺,如果从他们蹦跳而过的道路可以知道,他们的脚底也有尖刺,背脊处长满如同腐烂青苔样的毛皮,远远望去,像是鲜血淋淋的怪物,近处看来,更像是犯下重罪引得天地惩治的十恶不赦之生灵。
这些怪物被称作血浮屠,零零散散的大约有三十头,此时停下来,低头撅着泥土,张开嘴含着泥土,然后仰起脖子,让泥土顺着喉咙而下,脸上痛苦万分,眼睛里有着癫狂的迹象,浑身颤抖,从布满全身的丑陋花纹中散发阵阵血光,还有乌光明灭不定,此时此刻,所有的血浮屠好像极为难受,然后蹦跳起来,一跃丈许高,露出蹄下长达三尺长的尖刺,还有鲜血顺着尖刺而下,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血浮屠仰天哀鸣,发出的却是婴孩哭啼的哀鸣之音。
就这样,含着土,仰天吞食而下,接着一跃而起,尖刺倒插进筋骨肌肉,洒落一地鲜血,血浮屠们才从哀鸣中渐渐恢复平静,然后停下来休息一会,继续蹦跳着朝远方而去,只是鲜血依旧在流淌,哀鸣也没有停息。
南宫小瑾自始至终的看着这一切,渐渐的眼眸中弥漫上一层水雾,低沉着嗓音愧疚道:“对不起,如果当初说清楚,恐怕你们就不会选择这样了!”
浮尘道人没有安慰,而是略微冷酷的反问道:“就是现在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说清楚吗?”
南宫小瑾怔怔的看着浮尘道人认真的神情,绝望道:“不会说清楚,再也不会说清楚了!”
看着愈行愈远的血浮屠们,南宫小瑾和浮尘道人都将回忆留到当初第一次见到血浮屠的时刻。
那时候身为帝者极境的南宫小瑾和浮尘道人在整个世界的帝者大军中已经算是高层人士,一些隐秘也知晓一些,其中就有关于血浮屠的传说。
血浮屠,传说是热血生灵而变,且要想成为血浮屠至少是真境王者巅峰的实力,所以在不知名的人眼中成为血浮屠是一件极为风光的事情!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世人并不知道真正的血浮屠是何模样,他们只在古籍和口口相传中知道有这么一种生灵的存在。
不过在灭世大战开启的那一刻,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巅峰王者选择成为血浮屠。他们如愿了,也知道成为血浮屠是怎样一种感受,只是如果让他们再次选择,他们自认为绝无勇气进行同样的决定。
血浮屠是第四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