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是真的客气,哪知罗奕还真的不客气,他早先在外面就闻到里面喷香扑鼻,连日赶路,吃得都是些不合口味的路菜,这下闻到浓郁的肉香,早把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所以才跑进这灶下来看。
见秦思源相邀,罗奕赶紧就势坐了下来:“什么官爷!小兄弟要不嫌弃,叫我一声‘罗大哥’就好。”又指了身后的那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这是跟着我的一个长随,叫半夏。”
秦云昭听掌柜的称这罗奕为“官爷”,知道他定是有着什么官衔在身,没想到半点没有官架子,不由心生好感,浅浅冲罗奕一笑,把刚烤好的一把五花肉串搁在盘子里递了过去:“罗大哥请吃。”
罗奕微微一愣,连忙接了过来,又叫半夏一起坐了,取了肉串开吃:“姑娘这做法倒也挺别致的,还方便。”等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又紧着补充了一句,“而且味道特别香浓,好吃!”
自己的手艺得到了别人的肯定,秦云昭心里也开心,本来三斤五花肉够秦家两兄妹吃个饱,这会儿又加了两个大男人过来,就有些不够吃了。
秦云昭见店家灶下还有些菜蔬,跟掌柜的说了,先补些银钱拿来用了,用竹签子串了土豆片、韭菜、香菇一起烤了,还动手做了个拍黄瓜摆了上来。
难得尽兴,罗奕就叫半夏跟掌柜的打了酒上来,拿了杯子就要给秦思源倒。秦云昭连忙阻止:“我哥年纪还小,喝不得酒。”未成年人喝酒不好。
罗奕刚要停手,秦思源已经跟妹妹求起情来:“阿昭,我只喝一杯好不好,绝不多喝!”这一路上难得碰上罗奕这样与他意气相投的人,这会儿烤串又吃得够味,秦思源很有喝上一杯的想法。
原来她叫阿昭!罗奕心中默念着,见秦思源怜巴巴地瞅着自家妹子,阿昭虽瞪了他一眼,皱了皱小鼻子,却还是点了头。
想不到阿昭娇娇怯怯的,对她哥哥却管得严,这当哥哥的也挺服她管的。罗奕嘴角翘了起来,给秦思源满斟上一杯递了过去:“小兄弟放心,这酒不烈,不会醉人的。”
酒是男人之间的感情催化剂,两口酒下肚,罗奕和秦思源两人已经互序年齿,称兄道弟起来。秦家两兄妹这才发现,罗奕正跟他们同路,考了个武举后选了兴州一个从七品武职的官,这一趟就是去兴州任职。
罗奕得知秦家两兄妹也是往兴州靠山屯去投亲的,心中欢喜,面上已经带了出来:“阿源,咱们在这儿遇着还真是有缘啊,不如明日结伴同行?”要不是因为这小镇上没有驿站,他还不会住到这客栈来,也就遇不上阿源和阿昭了。
秦思源也高兴,两人已经谈得投机,又得知罗奕是武举出身,有他一路为伴,正好跟他讨教些武学,而且也比他和妹妹单单两人要安全很多;当即就看向妹妹,等她点头。
秦云昭倒是有些迟疑:“罗大哥要赶时间?我们兄妹俩这一路行程,怕是有些拖拉……”似乎古代官员赶去任职都有一个时间期限,违了期限就要受罚什么的。她和哥哥现在银子也不愁了,反正是自驾游,时间上也不想太赶。
罗奕略一沉吟:“我这里的时间倒也不是很急,还有一个半月的期限呢,不如明天我们先一起走着看?”他怕误了差事,前面的时间赶得紧,现在略松活松活也行。
一个半月的时间?秦云昭算了算,应该怎么着也都够了,于是点了头:“那这一路上还要麻烦罗大哥了!”
秦云昭说得客气,让罗奕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倒是自己麻烦阿昭多些。如今越往北上,沿路越是人烟稀少,有时马车赶一天的路,也不一定遇得到一个宿头。但只要有好水的地方,他们就以只管扎营无碍,秦云昭要么找野菜,要么从水里叉条鱼,总能解决好伙食。
秦云昭做饭菜的手艺着实不错,车上各类佐料又一贯带全,在野外垒石为灶,烧火做饭时,倒比客栈饭馆里的伙食好吃多了。
看到兄妹俩每日早晚各自跟在马车后面跑一个时辰,罗奕先是好奇,等听了秦思源说了这样锻炼的好处后,也加入了进来,并且发现,秦云昭似乎也有些身手。
秦思源瞅了空子,就找罗奕对手切磋,秦云昭在旁边仔细看着,不时提点哥哥几句,秦思源大有所悟,罗奕心里暗暗吃惊,这眼力够得上禁军教头了吧,不由对秦云昭身手如何有些猜度起来。
秦云昭见罗奕眼神半疑半惑,时不时看自己一眼,知道他心里起疑,反正这一路结伴而行,她的身手也遮掩不住,不如做的坦诚些,于是大方一笑:“罗大哥是不是有想法,想跟我过上几招?”
罗奕只是在猜她的身手如何,被秦云昭直接问了出来,有些犹豫:“跟阿昭妹妹过招,有些不好吧?”万一失手把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给弄伤了,他百死莫赎了。
秦云昭大致明白罗奕的顾虑,故意激他:“罗大哥莫不是怕我一时收不住手伤了你?”她看了哥哥与罗奕对搏,也有些手痒,想亲身检验一番这时代武举的战斗力如何。
罗奕经不得她激,赶紧挺了挺胸脯:“放心,我就把自己这一百六十来斤都泼出来了,阿昭妹妹要怎么打都行!”
秦云昭听他说得有趣,莞尔一笑:“比试而已,我又不是杀猪的,要你那一百六十来斤作什么?”
她一笑之下杏眼微眯,眸中水色流转,就如云破天开,一缕明媚的阳光乍然倾洒人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