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一把将被披风紧紧裹住的秦云昭抱上了靖风见急召来的一辆马车,见她一张小脸冻得青青白白,急忙跳下了马车,守在车帘子外面交待:“我在车外面守着,你赶紧先把湿衣服都脱了,我即刻……”
“沈谦。”秦云昭连忙唤住了他,“我中了药,动不了,而且……”而且经过死得逃生这一番挣扎后,先前的药性再也压制不了,越来越快地发作了起来。
秦云昭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刚才心神的放松,此时已被药效控制,昏昏沉沉地又合上了眼睛。沈谦听到里面没了声响,心里大骇,又飞扑上了车将她抱在了怀里:“靖风,去最近的医馆,要快!”
阿昭,你不要有事!你不要吓我……沈谦顾不得自己也是一身的水,几手把两人的外衣都除去,将秦云昭紧紧抱在怀中,尽量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心里说不尽的懊悔,他要早一步来就好了……
秦云昭刚悠悠醒转,就听到了何花惊喜的声音:“阿昭,你醒了!太好了!”外面马上响起了王延大呼小叫的声音:“将军,秦教头醒了!”
秦云昭起身在床上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看到秦云昭在张眼打量,何花一边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一边就给她解释:“是将军临时下榻的官邸。”
秦云昭刚喝了小半杯水,沈谦已经端了一碗药急步走了进来,何花连忙福了一礼,不用沈谦出声,就知趣地先退下去了。
沈谦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用调羹搅了搅那一碗药,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舀了一勺送到了秦云昭的嘴边:“来,先喝药。”
不知道为什么,秦云昭硬是从他平平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温柔来,看着那勺递到自己唇边的药,秦云昭突然就有些不太自在起来。
她中了药以后虽然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但是多年训练的成果还在,还一直保持着自己半清醒的意识,她睁不开眼,心里清楚,沈谦剥掉了她的外衣,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他胸膛和手臂间传来的温暖,让她知道,他一定也是解掉了外衣。
事急从权,这是因为沈谦怕她被冻坏,所以才用体温来温暖她。本来这样秦云昭也并没觉得有什么,醒来后沈谦这样在床沿上一坐,还亲手给她喂药,秦云昭立即就觉得心里紧了紧。
“不烫的,怎么不喝?怕苦?”沈谦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勺子放回了碗里,空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小盒子来,“我帮你准备了些蜜饯,你别担……”
低沉醇朗的再度响起,话里字间更透出了一分体贴的关心,秦云昭心头一颤,伸手接过了那只药碗,一仰脖子就把药喝光了,然后看了沈谦一眼,越过他的手,将那只药碗搁在了床头的矮柜上。
沈谦静静看着她,突然嘴角就翘了起来,语气中带出了轻快和几分戏谑:“别扭eads;!你一身湿衣的都被我抱过了,还怕喝我喂的这几口药吗?”
这话,正是秦云昭在重寒山说出来故意怄沈谦的:“你人都快被我看光了,还怕我会搂着那几件衣服不还你吗?”
如今被沈谦翻了个版,拿来还到自己身上,秦云昭只觉得沈谦这时实在笑得恶,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烫,嘴里恨然地低低威胁了一声:“沈胡子,很好笑吗!”
“不好笑。”见秦云昭羞恼地撇开了脸,一只白玉般的耳朵已经慢慢透出了粉红色,沈谦不笑了,一双乌黑的眼睛深深盯着秦云昭的侧脸,突然就抓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轻轻贴到了自己唇边。
似乎是一个轻吻,是掌心里更多的感觉,是他胡茬扎的那种麻痒。秦云昭吃惊地回脸呆呆看了过来,甚至一时忘记了要抽回自己的手。
沈谦已经从唇边拿开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中,那双乌黑的眼眸中墨色更浓,又仿佛闪烁出了点点星光。
“阿昭,你不用担心失了名节,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沈谦说出这句话,只觉得心里都沁出了甜意。
原来人真的会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啊,秦云昭的脑子,立时被这句话搅成了一团乱麻。太突然了!刚才沈胡子在说什么?他要对自己负责?怎么会这样?
就在短短几个月前,这男人还口口声声告诫着华灵,要他小心防范自己,说她不切实际地贪慕虚荣,说她还须自重不知羞耻,说她坑蒙抢骗善于攀附,怎么到头来,他却说出了这么一句会对自己负责的话来?
沈谦瞧着秦云昭一脸呆呆萌萌地看着自己,因为吃惊,已经恢复成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地分开,沈谦下意识地就想起自己在水下覆在这唇瓣上,给她渡气的情形来eads;。
那时他只想着救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品味那柔软的美味,现在他心里想得痒极了,却又怕一下子唐突了阿昭,忍了又忍,又将她的手抓起来,凑到嘴边狠狠亲了两口。
胡茬扎在手背肌肤的感觉如此强烈,秦云昭“啊”地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刷地收回手缩进了被子里,下意识地将手背反复在床单上搓了搓,想把那种刺痒的感觉搓去。
“阿昭……”虽然秦云昭的手藏在了被子里,沈谦也判断出了她在做什么动作,声音中已带了不满,更带了一分急迫。
“将军,靖风队长回来了。”王延的声音轻轻在门外响起;其实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这二人在房间里的独处时光,奈何原来将军下的令,靖风一回来就即刻通知他,王延不敢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