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昭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吃住在大伯家,送家用本是应该,大伯母不该拿了家用之后,一边摆出一副并没有收钱,她在施舍他们的嘴脸,一边还想东一点西一点儿地挖了他们的银钱来用,更不该把兄妹俩不想提起的事抖给外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流言的基料。(. 广告)
“秦永德,我嫁给你快二十年了,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话,我当这个家哪点做得不好了?是好吃懒做,还是大手大脚花用了?是没理好家事,还是没给你生儿子?”张氏见秦永德哑了口,更是一句句逼问着,眼圈也红了,“我辛辛苦苦带大了儿女,现在连媳妇都有了,你当着孩子们的面,就这么给我没脸,你这是……你这是逼着我没脸活啊……”
“娘!”秦明月已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跟张氏娘儿俩人抱在了一起,“你不能不要月儿啊,娘……”
秦永德抬眼看着哭成泪人的妻子和女儿,喉头滚动了动,半晌才张口嘶哑地说出话来:“是我这个当家的没用!没能让你们好吃好喝地过日子,地里的活计也做得差不多了,明儿我就去城里找短工去。孩子他娘,你先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源哥儿……”
秦思源连忙拉着秦云昭跪了下来:“大伯,你要把那银钱退回来,我马上就带了阿昭去外面住!是我们不好,给大伯添麻烦了,那一百两本来就是送给大伯的家用,要是大伯还要我们住在这里,就再不要提这银钱的事!”大伯还是不同意自己搬出去住,而且现在这情形,也不宜搬出去,目前已经这样了,那一百两银钱,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大伯再退回来的。
秦永德一手一个把兄妹俩拉了起来:“是大伯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大伯以后到了下面,也没脸见你们的爹了……”
秦云昭突然有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感觉,心有戚戚然地看向秦永德,这个典型的农村汉子,面庞黎黑,虽然才四十出头,一张脸已是沟壑深纹,地里的活计已经很累人了,他还想着像年轻人一样再去卖劳力打短工……
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心里气急了,秦云昭也不会把张氏传了他们小话出去的事透给大伯,惹出这一场斗气纷争。[. 超多好看攀习浅隼矗秦云昭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到底还是莂了大伯,害他伤了心?
要是自己手中有很多银钱,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呢?秦云昭心中恍惚想着,哪怕大伯母是看在银钱的面上对哥哥和自己露出一张虚伪的笑脸,只要能糊得大伯开心,那也是好的啊……
窗户外,刘翠翠拉了秦勇林轻手轻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房小心地掩了门,两人才放了一口大气;实在是上房里吵闹的声音太大,他们一时没忍住,就跑到窗户外偷听来着。这也怪不着他们,李芬虽然还在厨房忙碌,秦勇山也跟他们一起蹲墙根儿了的,只不过比他们早走一脚。
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吓一跳啊!公爹暴怒打了婆婆,婆婆居然瞒着人收了源哥儿和阿昭送来的一百两银票做家用,不仅拿着不肯退,还堵得公爹开不了口!
那是一百两啊!乡下很多人家一辈子能攒个几十两的银子就登天了,靠山屯这村里,手上拿着一百两银票的人家,说什么也是个富户了啊!那秦家这会儿,应该算是富户了吧?
刘翠翠心里欢喜地想着,突然又啐了一口:“婆婆收了源哥儿和阿昭这一百两银票做家用,是谁都没说,瞒得死紧啊!”更恨的是,还当着自己的面说了那么一大通话,害得自己以为源哥儿和阿昭就是在秦家白吃白喝来着!
人家送了这许多家用,还要嫌人家吃多了家里一张玉米饼子,啧,这悭吝劲儿!刘翠翠心里鄙夷地想着,这话不能当着自家男人说出来。
秦勇林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一百两银票长什么样儿eads;!本来心里也是高兴的,听到媳妇那么一说,心情就沉了下去。娘偏心着哩,这一百两银票,她不会就是偷偷拿着这个送给了陆春生,让他去打点当那个劳么子二掌柜去了吧?不然怎么爹那么说了,娘都坚持不肯拿出来?要是娘拿给了陆春生,那自己还高兴个屁啊!不又是一场空?
“翠儿,你说娘不会把这张银票拿去给陆春生打点了吧?”心里想着,秦勇林就跟媳妇商量起来。刘翠翠吓了一跳:“那不能吧?那是源哥儿给咱家的!老大一笔银钱呐!”
想了想,刘翠翠也不确定起来:“要让咱们能看上一眼稳稳心就好了。”是公爹和婆婆住的上房,她一个儿媳妇也不能进去翻找啊;而且这会儿公爹正在发火,谁也不敢再去提这茬儿。
刘翠翠心念一转,马上想起了公爹发火的原因,心里顿时有些虚了起来,那件事,婆婆也跟她说过,她在村里故意提起那个白煞的话题后,还把这事儿偷偷跟娘家和她同一个村子的金花说了嘴,金花嫁的那家妯娌多,不会是她闲掰出去了吧?
秦勇林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婆娘有些躲闪的眼神,反而一门心思地想着那张银票了,那一百两是源哥儿送的家用,这家不就是爹、哥哥和他三个人在地里刨活儿撑起的么?他怎么也有三十三两的份儿呀,娘不会真的把那银票给陆春生了吧……
厨房里,秦勇山也及时地把趴在墙根儿听来的事情偷偷给李芬咬了耳朵。李芬手上翻炒不停,一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娘瞒着爹收了源哥儿一百两家用啊?!那娘还嫌源哥儿和阿昭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