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昭接过二丫递来的一碗鸡汤银丝面,先问起了菜团和汤圆:“两位小少爷呢?”今天来的人多,她怕有什么事会冲撞到儿子。;
“夫人放心,邬嬷嬷在那边看着奶娘。公爷还专门派了一队人在院子外面守着。”银沙连忙答了,派的就是她家那口子,侯威,就是为了确保平安无事。
秦云昭从开元寺回来那天抱了菜团和汤圆一阵,之后就回了元宝胡同待嫁,这两天没见了,实在是想得紧。
银沙知道她的心思,连忙先劝了一句:“夫人也大半天没进水米了,再想去看两位少爷,先把这碗面吃了再说吧。”
也是,还有这一身也要换一换。秦云昭从善如流,几口吃完了汤面,叫了水来洗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吩咐二丫守了院子,自己带了银沙偷偷儿地溜到了隔壁的山海院。
菜团和汤圆本来是住在正院里的,只是这几天正院要装成新房,沈谦怕影响到儿子,让人收拾了旁边的山海院先把儿子挪过去住。
菜团和汤圆刚刚醒来,躺在凉榻上正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看着,突然看到秦云昭的面容,两个婴儿都咧嘴笑了,手舞足蹈起来。
秦云昭虽然昏迷了一个多月,沈谦却是每天都要带儿子过来看娘的,血缘天性有一层亲情牵绊,两个小家伙一见亲娘来了,乐得笑眯了眼。
秦云昭一人一口先狠亲了亲,各伸了一根手指头让两个小团子伸手来抓,只恨不得溺死在这两个小团子无邪的笑容里。
“邬嬷嬷,你说怪不怪,以前我总觉得,人有一口牙齿,笑着才好看,怎么菜团和汤圆一点儿没长牙,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一点都没有无齿的违和感诶!秦云昭一边逗弄着两个儿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跟邬嬷嬷说话。
民间有俗语,癞子养儿癞子夸,夸我癞儿好头发,谁家父母不是觉得自己的儿女最好看?邬嬷嬷忍笑回了话:“两位小少爷长得玉雪可爱,一见您来了就知道对着亲娘笑,这小模样儿可谁都得打心眼儿里爱!”
秦云昭在重症病房那会儿,想儿子想的不得了,现如今能够天天跟两个儿子在一起了,只觉得幸福几乎要飘起来。
菜团和汤圆见亲娘高兴,也颇为凑趣,努力地伸手去抓亲娘逗他们的那根手指,动来动去的,竟然骨碌碌地翻了个身。(秦云昭喜得小小欢呼了出来:“啊呀,娘的乖宝宝,都会翻身了呀!”
“都说三翻六坐九拿爬,两位小少爷这还没到百日呢,果然是袭了公爷和夫人的好,比别的孩子都伶俐多了。”
夫人高兴,两个奶娘也连忙凑趣,一串串儿奉承话就说了出来。秦云昭笑吟吟地看了两人一眼,对银沙交待了一声:“服侍两位少爷的人,都加赏一个月月银。”
银沙忙应下了。本来因着国公府办亲迎,阖府的下人就加了两个月的月银,这会儿夫人给山海院这边又加了一个月,邬嬷嬷忙领着两个奶娘磕头谢恩。
菜团和汤圆玩了这一阵,也有些饿了起来,秦云昭吩咐两个奶娘来喂奶,自己走到外面隔间来,让邬嬷嬷把山海院的下人先给她说一遍。
等今天过后,两个小团子还是要移回正院的,不放在她隔壁住她不放心,可桔梗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虽然只这一天工夫,她也不能让有人趁机伸了手进来。
听了邬嬷嬷细细说了一遍,都是公爷亲自选的妥帖人,秦云昭轻轻点了点头,看向邬嬷嬷:“嬷嬷,自我出事后你就陪着一起过了这府里来,有句话我想问问你。
公爷应了此生只我一人,今后我这国公府中不会有什么后宅阴私,你可愿意继续留下来帮我看顾着菜团和汤圆?即便今后你年纪大了,我也会让你荣养,为你备全后事。”
她后来有意识的这段时间,自是更看清了邬嬷嬷是个忠心的,要是放这样一个老人儿帮她一起看顾儿子,更让她放心。
只是邬嬷嬷原来也说过,就是瞧着她这里人口简单才过来的,在青县那边还不必考虑这么多,如今进了这国公府,情况又是不同了。秦云昭不想强人所难,所以当面就先问个清楚。
邬嬷嬷本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嬷嬷,丈夫和女儿都因为嫡庶们互相倾轧,命薄先去了,因为自己会些医术,怕在家宅阴私中深受牵连,所以拼力自请赎了身出来。
本来她想投靠一个隔房的侄儿,奈何侄儿媳妇是个不容人的,因此邬嬷嬷索性又自卖其身,看中的就是秦云昭一个娘子怀孩子,家中人口简单,又是个自立的,也有想就在秦家养老的意思。
谁知道突然蹦出来一个老爷,再然后老爷和夫人还来头挺大,仇家也厉害。只是秦云昭对人很好,邬嬷嬷也跟她处出感情了,瞧着老爷对夫人也是真情,就继续留了下来帮着夫人理家。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夫人会出了事,这当口她也不管老爷是国公爷不国公爷的了,说什么也得护好小主子,生怕有什么不省心的打些坏良心的主意。
好在公爷是个明白人,夫人现在也醒了,刚才又说了那样的话,许了自己今后荣养和送终,邬嬷嬷这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夫人这样的好主子,天底下也再难找出几个了。
邬嬷嬷当即扑通一声跪下狠磕了三个头:“夫人放心,老奴愿意留下来。老奴一定帮着夫人看顾好两位小少爷,就是丢了老奴的命,也不能让少爷损了一根毫毛!”
秦云昭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