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爷,你知道我家秀有多伤心吗?”阿莲走前一步,她看着项庄,继续道:“为了盼着您回来,我家秀日日去北门等候,当她终于等到您回来,却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您就要迎娶衡山王之女,吴芳为妃,您想想,这对我家秀公平吗?”
被阿莲一说,项庄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虽然未出生帝王家,可项家也是将门之后,自有门规,而我,也不得不为江东的未来着想,不得不为楚人的未来着想,这件事,你别再说了,即使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直到一旁的阿莲轻声哭泣,项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他回身看着掩面而泣的阿莲,无奈道:“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会在同一天,迎娶秀芸,她来我项家,不会吃半点苦的。”
“可是……可是吴芳姑娘她会接受吗?”阿莲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项庄见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不由起了怜悯之心,用手在她脸庞轻轻擦拭,直到泪水被擦干之后,项庄点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家秀受任何委屈的。”
“嗯,我相信你。”阿莲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伴着月色,二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项庄很想告诉阿莲,其实自己是懂她的心的,项庄也很想告诉她,不管日后如何,自己也会给她一个地位,一个身份,可话到嘴边,项庄又咽了回去,也许,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直到月挂高空,午夜到来,项庄这才轻拍阿莲肩膀,安慰道:“早点回去休息,你深夜跑出来,孔老会生气的,我派人送你回去,有什么事,你拒提我的名字,如果有人为难你,我会让孔吉替你说情。”
小莲点点头,项庄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这才带着她向前院缓步走去。
……
清晨,吴县城门大开,一批五百人的军队急匆匆向城内疾驰而去,不久,这支军队来到虞府门前,开始缓缓列阵,为首一名司马翻身下马,向府内快步走去。
半个时辰后,又一支军队跑步而来,在府门前拉开长长的队伍,为首一名将领,是项庄身旁的大将短,他下面看了看府门,随即也向府内快步走去。
大概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三百亲卫护卫着项庄来到虞府前,一名校尉上前高喝:“项将军到。”
很快,项庄从轺车上下来,一旁,孔吉,乐天,赢亮,华宇等人也纷纷下马,随项庄走入虞府,守门军士早看到项庄到来,匆匆入内禀告,不久,虞子期与短一起迎了出来,这时,项庄也拱手笑道:“虞将军准备如何了?”
“嗯,家妹还在收拾物品,很快就能出发。”
“那就好,我已在江乘河港备下船只,为虞将军护航。”项庄笑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向客堂行去,这时,虞子期看着项庄道:“听说下个月你就要登坛称王了,那时,东楚与西楚将会是两个独立的国家,但我希望,项庄将军能够永远记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见虞子期如此说,项庄回笑道:“项羽永远是我的哥哥,不管他如何暴戾,天下是否支持他,我都会不离不弃。”
也许是项庄这句话说到虞子期心坎里了,他用右手轻轻的在项庄肩膀上拍一拍,这种感觉,犹如回到当年,项梁刚刚来会稽的时候,那个校场上英勇的项庄,凭借一把宝弓,击杀无数秦军一般,这种年轻时的记忆,让虞子期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走入客堂,众人分宾主入座,府兵送来茶水,在每个人面前各放一杯,这时,虞子期又道:“你登坛之时,我不能再身旁,也无法祝福你,但我希望,你是一个好君王,是东楚百姓最好的支柱,我,龙且,桓楚等,我们永远支持你。”
“谢谢。”项庄笑了笑,这时,从屏风后响起一个女子的笑声:“我相信项庄将军会做到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女子走出屏风,她是虞子期的妹妹虞娥,与项羽分别多年,虞娥也十分想念他,此时可以随哥哥前往西楚,虞娥心中更是欢喜加期盼,此时听到二人的聊天,虞娥忍不住插了一句,一旁的虞子期见妹妹已经准备妥当,起身笑道:“时辰不早了,不能耽搁了,大王还在王宫等着我们呢。”
项庄见虞子期急于离去,也不得不起身笑道:“好,我们出发吧。”
府门外,早已等候的军队开始列阵向北进发,不久,众人行出虞府,项庄指着自己的轺车道:“虞娥姐姐坐我的轺车,我骑马,咱们去江乘河港。”
虞娥见项庄一番好意,不好拒绝,只得在虞子期的搀扶下,登上轺车,这时,队伍缓缓前进,向北门行去。
项庄在马上看着一旁的虞子期,低声道:“有句话我想虞将军替我转告哥哥,若他日刘邦杀出关中,请他务必直//捣关中,镇压刘邦,莫要给刘邦喘息之机。”
“刘邦已自毁退路,他出不来的。”虞子期听项庄提起刘邦,不由笑道,但项庄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刘邦一定会杀回来的,便嘱咐道:“谁都可以不信,但虞将军不能不信,他日西楚的存亡,全系于将军身上了。”
项庄说的很郑重,虞子期不得不重视起来,他看着项庄坚毅的目光,点了点头。
……
码头,虞子期的船只渐渐远去,看着远方浩荡的船队,项庄在马上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