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在道路两旁迎接东楚王的到来,很快,项庄与项羽的队伍行过街道,在城中主干道上向北行进,不一会,抵达了西楚王宫。
早已等候在西楚王宫附近的百官向项羽和项庄行礼,项庄在马上给众人摆摆手,这时,队伍并没有停留,直接奔宫门内行进。
半个时辰后,在偏殿,项羽与项庄分宾主入座,其余文武将臣,各自入座,一队内侍端着托盘,满载茶水缓步走入偏殿,将热腾腾的茶水放在每一个人的桌前,此时,项羽已拿起一杯茶水,呷一口,这才笑道:“庄儿一路北上,跋山涉水,辛苦了。”
“哥哥与虞娥姐姐成婚,这等大事,我岂能缺席?”项庄放下茶杯,看着项羽,又道:“虽然今天不易谈lùn_gōng事,但我还是有些事情,想和哥哥谈谈。”
项庄说的如此含蓄,项羽隐隐感到,项庄所言,必将是刘邦,但项羽这些天,也在为刘邦的事情忧虑,已范增为首,很多官员都对刘邦存在着戒心,他们希望项羽能派兵入关,镇守汉中,可这样长途跋涉,远涉山川,参与关中布防,项羽总会觉得是小题大做,故此,他始终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项庄忽然又一次提起,项羽本想拒绝,但考虑项庄初到,自己不好搏了弟弟面子,便笑道:“你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项庄向项羽拱拱手,他看向一旁的孔吉,孔吉起身说道:“我军在不久前得到消息,刘邦已拜韩信为大将军,总督各路兵马,并派遣数千人修理栈道,四处募粮,向北输送,可以看出,汉军已有北上之举。”
孔吉说完,项羽朗然笑道:“数千人修理栈道?何须惧他,况且,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修理好栈道,也是要几年时间,我倒时,只需区区数万兵马,联合关中三国的军队,灭刘邦只在弹指间,庄儿不必忧虑。”
孔吉刚刚坐下,听项羽如此轻蔑刘邦,不得不再次起身道:“霸王,您请听我一言,刘邦修理栈道,绝非愚蠢之举,况且,蜀中屯兵十多万,若是就地募兵,恐怕还能得二十余万徭役,此等形式,他仅仅只派数千人修理栈道,难道霸王不觉得蹊跷吗?”
一旁范增也不失时宜的起身道:“刘邦枭雄本色,曾因雍齿叛乱,向上将军项梁借兵,后因上将军兵败定陶,刘邦得义帝赏识,才有今天,而他麾下,张良,萧何,郦食其,樊哙,曹参,郦商等一般功臣,无不能征善战,腹有良谋,又有韩信助阵,气势更盛,不可不防啊。”
“亚父多虑了。”项羽还是不肯听从,一旁的项庄只得拱手道:“哥哥若此时轻视刘邦,恐他日刘邦付出关中,其势难以遏制了。”
“好了……!本王婚期在即,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不管刘邦是否有北上举动,一切事务,待我大婚之后,再做定夺。”项羽勃然起身,一旁的范增还是不肯舍弃,叹道:“何不借着东楚王在这,把这件事定下来,依我之见,可由东楚与西楚双向出兵,一走汉水,一走武关,刘邦可灭。”
“是啊,上兵伐谋,哥哥不可坐失良机啊。”项庄也拱手,项羽这一次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愤愤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怒道:“够了,此事不要再说了,即使刘邦杀出汉中,本王只需一旅劲师,定叫他有来无回。”
停了下,项羽看了看殿中众人,略显不悦道:“庄儿旅途劳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谈。”
……
在彭城以西,这里是各国使臣居住的驿馆,项庄等人也被安排在此,典客忙忙碌碌,此时方才倒出时间,赶来项庄的房间,侍立在旁,由于项庄与项羽的兄弟关系,典客不敢轻易离去。
屋内很静,孔吉,李岩,君子脩等人陪坐在侧,赢亮和乐天出去安排岗哨了,此时项庄心中很郁闷,无论如何劝说,项羽都不肯接受刘邦即将北上的现实,甚至,项羽认为,自己一旅之师便可诛杀刘邦,真是可笑。
如果是对付摇摇欲坠的大秦,上算可行,但刘邦深得人心,又有蜀中青壮充实军队,人数不会太少,实力也不会太差,况且,韩信曾经追随自己,恐怕如何冶炼兵器,韩信也能知晓一二,若汉军也同样拥有强大的兵器,项庄真不敢想象,两军交锋,楚军还有什么优势?
况且,上兵伐谋,刘邦此时羽翼未丰,即使不考虑消灭他,也需要布兵在要塞,阻止他北上,可项羽却置之不理,这让项庄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刘邦如期北上,自己的战坞并没有建造好,后防不稳,自己又如何能够安心北上呢?
就在项庄心中思索万千的时候,一旁的典客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轻咳,把项庄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典客见项庄看向自己,他不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王……恕罪。”
“你起来吧。”项庄并没有怪罪典客,他上下打量典客一番,见他已疲惫不堪,估计从自己入住驿馆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忙碌,便笑着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典客一愣,他原以为项庄会勃然大怒,却不想,他并没有怪罪自己,典客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孔吉补充道:“我家大王也要休息了,你下去吧,下次不要再犯错误就是了。”
“谢大王,谢大王。”典客连连给项庄施礼,随即退了下去,这时,项庄也感觉疲惫异常,他看着一旁的李岩,令道:“你替我走一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