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又再次摸摸他的额头.仍是烫.却有些些微的汗湿.大约是要退烧了.
“再如何都已经是这样了.來了就來了.左不过一条命.有你陪着.我还怕什么呢.”我笑着.半蹲在床头.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当年我们在守安阁的那段日子竟成了不可再寻的希冀.
淮南淡淡地看着我.眼中沒有太多的情绪.只轻轻地点了点头.顺手握住我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掌心温温的.是他一贯的温度.
“你继续休息.我先过去了.”我站起身.将手抽了出來.他仍旧沒有多说什么.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放不下心:“你还是不要睡太沉.阿依待会该送药來.可别误伤了他了.”
他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心來.给他掖了掖被子之后便离开了.寻思着该往凌云木营帐去.半道上遇上了关秦.沒有多少便将他也给拉了.
大约是睡饱吃足.心情也显得轻快些.相较之下.关秦的脸色可真是黑到底了.
“公主……”他的脸上有着几分犹豫.想來是遇上难事了.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直说.他仍旧有着顾忌.到底还是沒忍住.便开口了:“近卫队今日探查发现……”他皱了皱眉头:“唐国军队似乎多了些斗志.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
“那是自然.御驾亲征.谁不欢欣鼓舞.这军队如何能不士气高涨呢.”
沒想到逸云的动作那么快.昨天的事情给他的打击看來是微乎极微.这么快就想着來打我们.看來对安国是势在必行了.
一想到这里就莫名地头疼.这逸云.绝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主.
“你说……唐皇御驾亲征.”回过神见关秦一副见到鬼的模样.我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不行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不配他亲临战场呢.”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他急急地分辨了一句:“属下曾在唐皇身旁呆过.只是觉得.他不可能亲自來罢了.”
“不.从我们从唐国逃离开始.再一次面对他便是必然.安国是他的目标.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吗.”关秦大约沒有听全懂.仍然是疑惑.我却沒有打算细细接受.只撩起帐门.凌云木抬起头见着是我.便也起了身.脸上满是认真.大约是知道我前來的目的了.我也沒有多说什么.直接坐到他的位子上.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崭新的战场分布图.我细细地看了.却沒有发现什么不同.
回过头想便觉得自己可笑.这地势千万年不变.安国不会去随意进犯他国.父亲和凌云木长年累月守着这边关.自然是沒有变化了.换了一份.大约是害怕之后有所变化吧.
凌云木如此敏锐的心.将一切都看得透彻.却仍旧藏在心中.我总在想.究竟是什么信念让人将一切看透.又小心地计算着每一步.绝望中我可以将其解释为求生欲念.那如果沒有这个前提条件呢.
人心果然是难懂的.
“我会挂帅.会尽我所能保全每个人的性命. ”我低着头.说出这句话只让我无比沉重.不再有勇气像从前一般.信誓旦旦地说:“把你们的命.交给我.”
自己终究还是认了命了……
“守和.从來沒有人要求你将一切承担起來.为何要独自背负这一些呢.我无数次与你说.试着.让我们与你一同承担.为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抬起头.入眼的便是他深邃不见底的眼.却是不自觉地别过头.说到底.还是无话可说罢了.
我自己从來沒有弄懂这前因后果.但这结局.我只能答应一人陪我受着.其他的.不可以.我也不允许.
“你想多了.”坚定自己的心便抬起头來.竭力让自己不懂声色.这其实是很简单的.凌云木曾经说过.只要我安静地坐着.便觉得我心中安静得很.
“是吗.”他轻轻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这安国的兵马.一夜之间.我们能够调动多少.”我错开这个话題.这实在沒有必要进行下去.依靠这个词.就算答应了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与其让他失望.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
“时间够的话.全国的兵马都可以调动.如果是一夜之间.至多十分之一.”我庆幸他沒有过多地纠结.不过这倒是让我惊讶十分之一.安国十分之一的兵马最少有两万.一夜之间竟然可以调动这么多的兵马.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安国坐北朝南.北靠喜马拉雅山脉.是天然的屏障.所以在王城的兵马其实不多.相较之下.西南部聚集了我安国大部分的兵马.互相调动起來并不难.当然.这前提是拥有能够调动这些兵马的权利.这安国上下.怕只有你和王上能够做到了.”
我点了点头.翻看着凌云木桌上那记录着职位和功勋的本子.确实是发现了奇怪之处.便将本子推给了他.问道:“这个叫李骥的.为何还是少尉.”
我瞧着这人军功斐然.却还是这最底下的军官.我看本子上头确实是凌云木的笔迹.每一个将帅都是爱才之人.凌云木这样做必定有别的用意.我只是好奇罢了.
“此人來得蹊跷.你看看这立功的时间都是在这日子之后.在那之前.他可从未有过半分战绩.我特意去查了此人的來历.却发现这人的性子与现在不同.”凌云木给我细细地分析着.我只越听越心寒.这样说來.逸云的势力早在不知不觉中潜入在我们中.而我们.却丝毫不知.
“你既早已知道.为何不直接处置他.反而留着这祸害.”我不满地将本子给盖上又瞪了凌云木一眼.宣泄我心中的不满.他微微地笑了笑.摸着我合上的本子.开口:“有时候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