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杰迪?卢克斯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黑鸦女巫以最为直白的态度表明了身份,然后坦然站在他的面前,秀美而诡异的脸庞平静漠然,像是刚才只是在阐述一件极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不是说出了一串关系到帝国局势的可怕秘密。
当然,这些秘密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心领神会。
“托马德?安和我……有着相同的过去?”杰迪震惊的呢喃说,“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拥有另一块炼金神域碎片了。莎尔?班瑞女士就是引导他成为战争英雄的导师?不,不一样,莎尔?班瑞女士和罗亚尔?梅里斯特大师不一样,这样说来,他的导师另有其人……”
“真是敏锐的思维,命运之子杰迪?卢克斯,完全不输给托马德?安的敏锐思维。”黑鸦女巫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只有在这一刻,她身上冷漠的气息才会略微减退一些,“如果你能猜出托马德?安的导师究竟是谁,那么我将会给你一个特别的优待,让你和我共同欣赏一下,在预知之梦里面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未来。”
杰迪?卢克斯深深的看了黑鸦女巫一眼,女巫美丽的面庞已经恢复了漠无表情,她没有双眼,却能比任何视力敏锐之人更清楚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我也曾经看到过这个世界的未来,伊斯翠女士,一个被灰烬渐渐覆盖、走向末日的未来。我们看到的未来是一样的吗?”
黑鸦女巫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且没有立刻消失,“预知之梦只有黑鸦女巫可以看到。”她语气坚定的表示,“难道你得到命运女神的格外青睐了吗?”
杰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动作能够被黑鸦女巫所“看到”,“青睐我的并非是命运女神,而是一株为了改变不幸的未来而不惜牺牲自己漫长生命的传奇古树。我还能记得他的名字,莫尼?栗子,他自称是常绿森林最后一株战争古树了。”
黑鸦女巫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异常哀伤的苦涩微笑。她其实相当年轻,虽然鬓发斑白,然而皮肤却光滑润泽得如同婴儿,偶尔神态不那么冷漠的时候,还有种类似于小女孩的顽皮感觉。“莫尼?栗子。”她说,“我记得这个名字,历任黑鸦女巫都记得,我们共同拥有同一个记忆,源远流长,可以向上追溯到一千年之前的往事。常绿森林古树一族的大长老,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莫尼?栗子,他最终也离开了我们吗?”
杰迪听着黑鸦女巫的讲述,感受到话里面那股沧桑的历史感扑面而来,让他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年轻的魔法师沙哑着声音回答说,“是的,伊斯翠女士,我相信莫尼?栗子长老已经回归自然之主、大地女神艾拉拉的怀抱,只留下了一块古树精魄,就是现在位于港口尽头的那座跨海树桥。”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充满了令人放松和心情愉悦的气息,因为这是自然的气息,传奇古树的气息。”黑鸦女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杰迪先生,我必须承认,你比我预想的更要受到命运的青睐,不过因为命运的不确定性,未来并非一成不变。我看到的虽然也是个逐渐被灰烬所掩埋的世界,但是在细节上应该与你经历的那个未来有很大不同。”
杰迪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睛,“那么,伊斯翠女士,你是否还坚持自己的条件呢?”
“当然,杰迪先生,这很有趣,不是吗?”黑鸦女巫的语气近乎随意和任性,“玛法的恩赐不可轻易示于人前,那只是一个很小的考验而已,而且我允许你猜测三次。”
“没有那个必要。”杰迪听到自己用坚定的语气说——对于他来说,能够怀疑到的对象只有一个。“那个人是德尔塔,托马德?安身边的德尔塔管家,就是他的导师。”
黑鸦女巫这一次显得神色从容,“啊,命运女神在上,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准确判断。”她用缺乏惊叹的平静口吻说,“我早就该想到的,杰迪先生,你已经从莎尔?班瑞那里得到答案了是吗?”
“我没有和莎尔?班瑞女士谈起过这些,无论是托马德?安,还是他身边的人。”杰迪勉强自己笑了笑,“莎尔女士是和我并肩经历过灰烬世界的战友,我尊重她做出的抉择,而且绝不会试图通过她取得有关托马德?安的情报。”
“有些心慈手软的决定,杰迪先生,这可不是一位领袖应有的选择。”黑鸦女巫辛辣的评价说。
“我只是觉得,托马德?安并不是一个因为贪恋权势而不惜掀起战火,致使帝国烽烟四起的人。”杰迪严肃的回答说,“伊斯翠女士,你与这位蛮兽人之王接触过,对他有什么糟糕的印象吗?”
黑鸦女巫又一次失声而笑,脸上的漠然表情已经削减到了近乎难以察觉的地步,“这真是个好问题,杰迪先生,倘若我对托马德?安的印象很坏,我还会帮助他吗?那首预言诗——曾经借助吟游诗人之口遍传大陆的黑鸦女巫预言诗,难道不是我给予他的最大帮助?”
“那首诗可以进行很多种解读的方式,每种方式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杰迪比出一个无奈的手势。“我必须说您在故弄玄虚,伊斯翠女士,或许诗里面的内容全都是真实的,然而您却选择了一个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方式阐述出来。”
“过于直白的句子可不适合一位预言家。杰迪先生,因为即使是拥有神眷的我,在解读梦境的时候也可能会发生一些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