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啊?你娘可不能耽误啊。”
“我信不过她!”
对于这个理由,大伙不禁面面相觑,这都是怎么想的啊?难道还有比她自个亲娘的病更重要的?这个时候,信与不信都得试试啊。他们刚刚瞧着杜雅汐把脉的架势,倒是有点药堂大夫的样子。
赵氏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她拍了拍朱红花的手背,抬头看向杜雅汐,道:“雅汐,你就给大娘下几针吧。”
她心里明白,到镇上药堂那可是要花钱的。
别说她舍不得,就是舍得,她也怕真如杜雅汐说的那样,误了诊治的好时机,她就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她害怕!
“娘,这样不行!你怎么能够相信她呢?”朱红花不依不饶,干脆张开手臂,拦在赵氏面前。
赵氏拉下了朱红花的手,潸然泪下的道:“红花,娘都这样了,如果再不治,可得全瘫啊。雅汐只是下几针,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再说了,这里不是有这么自家人看着吗?你还担心什么?”
闻言,杜雅汐垂首冷冷一笑。
有朱家亲房看着,自己是不能真的对赵氏怎样,可她就是要当着大伙的面,让她吃尽苦头,却又要承上自己的恩情。
邰氏面色变了几变,悄悄的伸手轻扯了下杜雅汐的衣袖。
杜雅汐明白她的担心,便握紧了她的手,偏头冲她淡淡一笑。
朱红花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赵氏,抬头看着朱家亲房,请求道:“各位叔伯婶嫂,请你们帮忙找副担架过来,帮红花一起送我娘去镇上的药馆吧?”反正她就是不想让杜雅汐下针,成与不成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众人相视一眼,为难的道:“红花啊,不是我们不帮,而是你娘的病不能耽误。”
“要不,就让雅汐先下几针吧。你娘也是答应的。”有人好言劝道。
“你们若是不愿帮忙,那就算了。”朱红花面容扭曲,嘴唇紧紧的抿着,“我一个人背我娘去,如果你们不怕别人笑话,说咱们朱家人人情冷薄就算了。”
此话一出,朱家亲房的脸色骤变,或青或白或红。看向朱红花的眼神中,或气或恼或怒。
赵氏的年纪不是白长的,自知朱红花的话得罪了亲房,连忙冷声斥责:“红花,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快向长辈们道歉。”
“娘,我……”
“你什么你?快赔不是。”赵氏气得眼发黑,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红花下巴一抬,“我不!”
“放肆!”一道冷喝打断了朱红花的狡辩。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齐齐看向一脸怒气的古闻清。
“村长,你来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伙才发现不知何时,姚老夫人由下人们拥簇着站在人群外,正默默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个发现让朱家亲房不禁臊红了脸,被一个小辈当众指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于是,大伙很默契的选择忽视姚老夫人的存在,决定把事情交由村长来处理。
杜远砚由邰氏扶着拄着拐杖,夫妻俩笑着上前去迎古闻清,“村长,你来啦!快到屋里坐吧。”
并没有看到姚老夫人。
古闻清摆摆手,垂首看向朱红花,怒道:“红花,咱们的村规是什么?你念一遍给我听听。”
“村长,红花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赵氏连忙替朱红花开脱。
古闻清听着,脸色更是不悦,瞪了一眼赵氏,道:“孩子年纪小,你的年纪不小了吧?怎么什么事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赵氏被古闻清这么一骂,便讪讪的低下了头。
朱红花被村长这么强势一责备,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垂着头紧揪着赵氏的衣袖角。古闻清却并不因此而放过她,于是,又冷冷的重复了一句,“红花,你告诉大家,咱们的村规是什么?”他是一村之长,他的问题还没有谁能不回答。
“为子当孝,为人诚信,为女自爱。”朱红花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古闻清,一字一句的道。
“哎哟——”突然,赵氏惊恐的大叫一声,抬头看向杜雅汐,求道:“雅汐,你快替大娘下几针吧,大娘感觉上半身也开始麻了。”
“娘——”朱红花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古闻清抬眸看向杜雅汐,颇有一村之长的威严,道:“雅汐丫头,咱们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救人要紧,你快替你朱大娘下几针。”
“是,村长。我马上进屋去拿银针。”杜雅汐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转身进了屋。
人群外,老何好奇不已,便在姚老夫人的示意下,悄悄的站到了人群前。
很快,杜雅汐就拿着一怀抱的东西从屋里出来,她将手里的一床新被单递到了朱红花的面前,看着她没有一丝芥蒂的道:“红花,你找几们大嫂子把床上铺在地上,把再大娘抬上去。现在虽是大热天,可大娘的身子不能在地上坐久了。”
朱红花拿着床单,眼睛微眯,紧紧的盯着杜雅汐,想要看她的真实用意,可又瞧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朱家亲房的妇女们见朱红花不动,便伸手夺过被单,利索的铺在地上,又将赵氏抬到被单上坐着。
杜雅汐也不理会朱红花,径自点燃了油灯,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动作熟练的在如豆的火上烧了下,然后拿起赵氏的手,一针就刺进了她的指腹,然后又抽出银针,用力的从针孔里挤出一滴黄豆般大小的血。
那血呈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