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夫人的话,老奴不知自己有什么罪?”胡妈妈昂起了头,直直的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别说老奴没有那样的胆量,就是真被猪肉蒙了心,也不可能做这种让我家夫人蒙尘的事情。”
姚灵芝一听,当下就白了脸。
这个蠢货,现在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姚老夫人扭头瞥了姚灵芝一眼,又看向胡妈妈,问道:“那银光鱼又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有心之人,设计栽赃。”胡妈妈咬紧了下唇,抬头恨恨地瞪了杜雅汐一眼,然后又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可一定要要明查,我家夫人一直持家有道,温良孝顺,可不能让人玷污了清名。”
杜雅汐笑了笑,并不搭理她。
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她越是说姚灵芝各种的好,姚灵芝就会越放大在众人的面前,越让人怀疑。
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端睨着她,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所指的有心之人是少夫人?”
大厅里的下人们心头惊疑不定,齐唰唰的看向胡妈妈。
胡妈妈以为老夫人对杜雅汐动了疑心,心想自己这次是真的活不成了,干脆就尽力拉下杜雅汐,于是便点点头,“这事情大家都看得出来,少夫人是想要收回掌家之权,故意毁损夫人的名誉。”
此言一下,大厅里的下人们忍不住的低声议论。
杜雅汐看得很清楚,心里更是明白她这么做的意思,心下冷哼一声,这么小儿科的手段,真是太低估她了。
她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是淡淡的笑着扭头看向姚灵芝,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姑母,你也是这么想雅汐的吗?”
装无辜,谁不会啊?
既然你这么高尚无洁,你这么深得下人的心,那么这个问题你应该很容易回答吧?
姚灵芝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杜雅汐将这个烫手芋头丢到了自己的手里,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却是双刃剑,无论她如何回答都是只损无益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更恨胡妈妈的自作聪明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不能不答,只好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手指着胡妈妈,笑容骤然被怒意替代,“贱奴才,你若是做了就承认,若是没有做,你就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别说这些伤及我和少夫人感情的话。少夫人是老夫人千挑百选的嫡孙媳妇,难道你敢怀疑老夫人的眼光?”
听着姚灵芝的话,杜雅汐直想鼓掌。
多么漂亮的话啊,不仅表明了她与这事无关,还让人知道,她和杜雅汐是站在一起的,而杜雅注是老夫人亲自挑选的孙媳,她不能如何。
杜雅汐笑着看向胡妈妈,掀唇:“胡妈妈,你可听明白了,姑母从不认为雅汐是那种人。既是如此,你还不说出指使你的人吗?”
“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做过。”胡妈妈嘴硬道。
“这么多证据在面前摆着,容不得你狡辩。”杜雅汐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冷冷的看着她,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就散发了出来,“你说,虎杖半夜进房绑了你,那好,我让人验验你脖子上的被白绫勒出的伤痕。”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把虎杖的名誉给损了。
虎杖一听,不禁抬头去看杜雅汐,就见她冲着自己微微颔首,心里不禁后悔自己对她的误解。
少夫人真是一个主子。
怪不得,少爷如此喜欢她。
念此,他移眸看向姚宸之,只见他端着茶盏,面色平静的品茗。嘿嘿,少爷一定是在装平静,心里一准是又着急又高兴的。
面色骤变,胡妈妈直想伸手捂紧了自己的脖子,奈何她被虎杖点了穴,动弹不得。“大夫都是自家药堂的,他们当然不可以为了一个下人,而得罪少夫人。”
杜雅汐淡淡一笑,抬目看向从大厅外走进来的中年男子,继续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替你解决了,我今天就不用自家药堂的大夫。雷军医奉舅公之命,给我和宸之送来新婚之礼,本是不该辛苦客人,现在出了这事,也不方便找外头的大夫,就辛苦一下雷军医了。”
雷泉走进大厅,不卑不亢的对老夫人,行礼:“雷泉见过老夫人。”
“雷军医,让你见笑了。”老夫人面色黯黯的道。
“老夫人,多虑了。”雷泉淡淡的道:“谁家又能没有一些糟心事呢?”
杜雅汐不禁对这个雷军医刮目相看,觉得这个说话和态度都挺有幽默感的,明明就一件羞于示众的事情,在他说来却是家家都有的。
“一切就麻烦雷军医了。”姚宸之站了起来,拱手道谢。
雷泉:“姚少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姚宸之他是认识的,多年前,钟阁老曾带着自己来苏城替他诊治眼疾,只是可惜他的医术有限,并不能为他的眼疾尽绵薄之力。
如今看着姚宸之,他仍旧像当年一样觉得惋惜。
雷泉走到胡妈妈的面前,探首看了看她脖子上青紫的勒痕,然后朝老夫人拱拱手,道:“老夫人,这位妇人脖上的伤痕的确是白绫勒伤所致,从痕迹上来推算,她应该是套了白绫就后悔了,然后挣扎了一番,在憋尽最后一口气时,被人救下的。”
“你胡说。”胡妈妈惊恐的看了一眼姚灵芝,大声反驳,“我是真心的不想活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她刚刚不是说胡荽半夜进房绑了她吗?现在怎么又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