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然于安都找不到然语菀的踪迹,他快疯了。
然语菀平日里玩心再大也知道分寸,在这什么都是迷的谙山更不会乱跑,现在却找不到人。
天色渐晚,然于安什么都没吃,像个白痴一样在宁缘规定的路线上来回的走,四处他都看过了,找不到任何遗留的痕迹,靠这些根本找不到然语菀的迹象。
如果然语菀真是贪玩离开,不会不留一点痕迹。如果是野兽将他带走,更不会不留下痕迹。
只能是人。
有人将然语菀带走了。
然于安将先前观察魔兽得到的线索与之相连,便明白了一点——没想到他们的运气那么背,居然遇上了这群和魔兽打过的人。从带走然语菀这点看,他们并非善辈……
然于安负气地将拳头砸在树上:“该死!”
然于安内心的不安随着天色的渐晚愈发清晰,也不知道他生自己的气还是然语菀的气还是谁的气,又泄愤似的锤了几拳树。
就在这时,从山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可称刺破云霄的哀嚎,惊动了山那头尚在栖息的鸟,群鸟“扑哧扑哧”的挥动翅膀,黑压压的一群从林间飞起,又很快落了下去。
然于安眼里闪过寒意,宁缘再三的叮嘱被他抛之脑后,立马向群鸟飞起的方向奔去。
不是然语菀的声音,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最好无事……必须要无事。
跑了一段路程,那片林子的地方开始有了明显的火光,似乎连空气里都有了一丝灼热感,然于安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恨不得就此飞过去,可结界里生偏不能用轻功,然于安此刻真心想骂娘。
敏感如然于安,在他靠近这个地方的一瞬间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前尽是一片火的画面,四个帐篷无情被大火点燃,所幸这片空地够大,火苗还不至于窜到树上,不然整片谙山就不必要了。
“然语菀!”然于安朝火场中走去,迈出了几步,便轻松看到了被火焰包围的、遍体鳞伤、衣衫不整的少年——然语菀的发带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头发散乱,外衣不见了踪影,只剩一件极薄的内衫,白色的布料被鲜血染成浓红色的,浓度并不是很深,然于安推断这是别人的血。然语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有许多或暧昧或残忍的痕迹,两边脸被人打得青肿,两眼无神的映着这些火焰。
这样狼狈。
四周都是一股人体烧焦的味道,然于安的眉头皱得更紧,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抓住然语菀的手臂,将然语菀从地上捞了起来。
然语菀一愣,猛地看向然于安,空洞的眼里瞬间蔓延上一种癫狂。
又是然于安。
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幻觉,还是真正的……他的哥哥。
“……哥?”这是然于安的神态,然语菀试探的唤了一声,声音像是经过一场大病折磨那样嘶哑低沉,带着恐惧的颤抖。
然于安的心突然狠狠一抽,他将身上拢着的裘衣罩在了然语菀身上,轻松将然语菀横抱起:“我在。”这里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然于安明显感觉到火苗烧到他身上的滋味了。
然于安身上特有的那股幽香袭来,然语菀的心情突然就安静了,他靠在然于安的怀里,有了依靠,整个人懒懒的,再也不想动一分。
这是家人。
并非噩梦。
然于安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将然语菀抱回宁缘给的路线上,本来有了睡意半眯着眼的然语菀突然被然于安放下,又惊吓似的睁开了眼睛,眼里带着慌张和凌乱,他抓住然于安的手臂,偏执地盯着然于安的眼,“刀!”
然于安轻轻地皱了眉头,“什么?”
“刀。”然语菀眼里含着凶狠,像是不认识然于安似的,“把刀给我!”
然语菀低头将然于安随身藏着的匕首拿在了手上,迅速地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然于安才看见,那手臂上有着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刀痕,从刀痕的切割角度来看,不难看得出是然语菀自己下的手。
然于安一瞬间怒了。
他们从小到大就被何尛灌输一个概念——命是妈给的,好坏是自己的,对谁都能残忍唯独对自己不行。
无论是这样的教育观念还是出于他们自身的骄傲,自残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极为值得鄙视的。
而然语菀现在却当着他的面自残?
然于安甩了然语菀一巴掌,然语菀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这一巴掌使得他倒在地上,然语菀的记忆有些混乱,此刻竟用一种含恨的眼神看着然于安。
然于安看得出来然语菀的不对劲,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然语菀的样子和那火烧的场面,猜不到七八分也猜出了五六分。然于安深刻明白面前这个一脸疯狂问他要刀的人,不是然语菀。
他的温柔和忍让只会给然语菀,而不是面前这个人。
然于安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样子,他半蹲下来与然语菀平视,两指钳住然语菀的下巴,冷冷留下两个字的命令:“吃药。”澄金色的眼里还映着不远处的火光,像是黑暗中舞动的魔鬼的爪牙。
在然于安触到然语菀的同时,然语菀的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然于安,他不由分说地把没有警惕的然于安压在了身下,目光快速地划过然于安含着复在了然于安的脖子上,没有犹豫的,埋头就咬。
然语菀的动作是很生猛,眼里却透着茫然,吻得一点章法都没有,被意识和**带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