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蔚出了偏殿,依然是由胡公公引路,去了安和宫的后园。r.
春意已然悄悄落在了枝头,桃枝上结着一串串粉红的花蕾,虽然大部分尚未开放。但空气中已然带了浓浓的香气。
前来参加赏桃宴的多是各府的千金和夫人,她们或走或站,三五成群的聚在园中,娇笑声时不时响起,园中一片祥和的景象。
胡公公将她送到园中便离去了。只留下了一名宫女跟随着她。
叶芷蔚知道,这名宫女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也是为了替太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看看她有没有把夏小沫的事说出去。
叶芷蔚缓缓穿过桃林,薄氅底下,白底桃红的宫裙映衬着树上的花蕾,好像她是一朵从桃树上落下来的花灵。
她经过时。引来不少女眷的目光。
“哟,我当是哪家的千金,原来是摄政王妃。”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刻的声音。
叶芷蔚回头一看。只见英王妃顾秀婷站在那里,一身金丝织锦长裙,头上戴着金丝宝攒珠的头面,外人不需要认识此人,只要看着这一身的装束便能猜出她是谁来。
叶芷蔚淡淡一笑,“我当是宫里哪位贵人,原来是英王妃啊。”
她笑着便把顾秀婷刚才的讽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对方。
当她是哪家的千金?眼瞎了么,哪家的千金会怀着这么大的肚子。这明摆着就是在讽刺她。
顾秀婷没想到摄政王妃竟一点亏也不吃,通常情况下,像叶芷蔚这样的正室不是都应该故作大度的么?
叶芷蔚见顾秀婷脸色不善,便转回头去不再理她,继续向前走。
那宫女跟在她的身后低眉顺目的,眼角余光却是在盯着顾秀婷看。
她奉了太后之命来服侍着摄政王妃。这时候要是出了事那便是她的责任,宫里这些女人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的很,要不然太后也不能派她这种差事。
顾秀婷见叶芷蔚不搭理她,于是紧走几步,赶上去道“摄政王妃莫要见怪,虽然我们这是头回见面,但英王殿下总是时不时提起你来,所以我们之间也应算是老相识了,摄政王妃无需拘谨。”
叶芷蔚瞥了她一眼,心中小人不屑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拘谨了,这明明就是无视你好吧?
“摄政王妃?”顾秀婷见叶芷蔚仍然继续向前走,于是抢步拦在她面前。
叶芷蔚挑了秀眉看着她,语气生硬,“你想怎样?”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好奇,为何英王殿下仍能对你念念不忘,而你却如此得摄政王的疼爱,想来必是有原因的吧。”顾秀婷说着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叶芷蔚只觉得恶心的要命。
“英王妃的意思是自己不会侍奉英王殿下,所以来向我求教了?”她微眯起眼睛,直视着对方。
这时若有了解她的人在场,便会从她这细微的小动作上知道,这只小狐狸动了真气。
“哎,摄政王妃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我就不问了。”顾秀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芷蔚。
虽然这话上不得台面,但此处又无他人,顾秀婷只想看她如何被羞臊的落荒而逃。
“真没想到,英王妃竟然真有隐疾,难怪成婚以来,一直不曾怀过子嗣,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未待叶芷蔚开口,她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娇笑。
顾秀婷与叶芷蔚同时循声望去,只见石桥上缓缓走过来一名十、九岁女子,正是她们进宫时遇到的韩佳蕊。
顾秀婷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她做为英王妃也算是宫中常客,但她却从未见过此人,所以她便想当然的以为她只是哪个不入流的大臣府上的千金,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我们在这里说话,哪里有你插言的份,你是哪家的千金?这么不懂规矩……”顾秀婷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对方。
叶芷蔚看着韩佳蕊站在桥上,面带微笑,淡然的望着她跟顾秀婷,那气度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才有的。
她心中不由得一动,转身走向石桥,对韩佳蕊道,“临来时我听太后说起这园中有十株异国进贡来的桃树,色泽与众不同,不知在何处可以见到。”
韩佳蕊掩口而笑“我刚才正好从那边过来,远远见到有一小片绿色的花蕾,我还以为那是树叶呢。”
两人说说笑笑,竟然完全无视了顾秀婷的存在,返身向着石桥的另一边走过去了。
顾秀婷正要发火,忽听一旁小路上,几个结伴赏景的女眷低声道“你们看……那人就是韩佳蕊。”
“听说她是长公主所生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长公主当初远嫁,后又随驸马去了西北,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回京,而这一次也只有韩佳蕊一个人进宫,皇上还下旨封她为欣颐郡主,好像是要准备远嫁到邻国去当太子妃呢……”
顾秀婷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那些女眷们的议论,背后不由得直冒冷汗。
欣颐郡主?她怎么没听说过……
英王每天都到宫里去,他回来也没有提到过任何与之有关的事情。
她想起刚才进宫时自己对韩佳蕊的态度,又想到刚才韩佳蕊听见了她与叶芷蔚之间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她会不会把那些话传出去。
看着石桥上渐行渐远的叶芷蔚的背影,顾秀婷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英王那月华般的眸子。
每时提到叶芷蔚时,英王的神色就会分外温柔。池吗叼才。
她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