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定睛再看南王世子,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风暮寒握着剑的手垂了下去,任由杜薇靠近他的身边。
杜薇贴近他轻声细语,“……暮寒。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风暮寒眼底的玄冰渐渐化开,杜薇的身影倒映其中,越发的清晰起来。
“薇儿……”他薄唇轻启,喃喃轻语。
杜薇忽觉心头像被钝器割裂似的疼,他这般模样竟然还能认得出自己?
她忘记了他手里还握着的剑,紧紧将他抱住:“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这一刻,她不禁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她中了迎面香,他定会将这次的事提前跟自己说明,他不想再让自己图添烦恼,所以走之前什么也没有说。
青衣见南王世子握剑的手无力的垂在一侧,似想上前将其夺下,却被崔先生阻止了。
“不妨事。”崔先生道,“世子爷已然清醒了。”
“当啷”一声脆响,风暮寒手中佩剑落地。屋里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薇儿。”风暮寒眸光微动,似带着丝笑意,“为夫回来甚晚……你可是等的急了?”
杜薇还未来得及开口,忽觉怀中之人身子猛地一滞,无力瘫倒下来。
青衣急忙上前搀扶住,就近将世子安顿在暖阁内间。
杜薇转头吩咐:“壬净的衣裳过来,再打些热水……”
不一会功夫,外面下人将东西送来,但风暮寒却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伺候,杜薇知他心高气傲,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便就顺从了他的意思,亲自帮他用热水擦了身,换了干净的衣裳。
不大会功夫,崔先生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风暮寒却不喝。靠在床头闭目不语。
杜薇伸手试了试药温,催促他:“趁热喝了吧。”
风暮寒却摇了摇头仍旧不语,只是剑眉蹙得更深,似极不舒服。
杜薇不由得想起刚才她在外间看崔先生开方子时,听崔先生说起的有关此症的事情。
崔先生当时对她并未有半点隐瞒,只说他的药方无非就是起到安神、镇定的作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他还隐晦的提醒她,此症若发展下去的结果会如何。
坠入疯魔,唯只剩下杀戮的嗜血之人。
“快些把药喝了。”想到这些,她心里不由得更加烦乱。
风暮寒听她语气有异,睁开眼睛看向她,眉间隐隐露出一抹苦涩,“若是有那一日……你便回去吧。”
杜薇愣住了,半天才明白他所指的“那一日”是什么。
刚才自己在外间与崔先生的话。想必他都已经听到了。
“这时候才想起赶我走,不觉有些迟么?”她面上嗤嗤冷笑,心里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夫疯了。”过了一会,他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杜薇竭力保持冷静。端着药碗的手却无法控制的发抖,“过去尽说我这张嘴混说,现在看来这话要还给世子你了。”
风暮寒凤眸微微眯起,笑容显得空洞而苍白,“薇儿,我错了。”他低声道:“我不该放开你去莫子国换肉药,你那时若死了,我应随你而去。”
杜薇听着,眼底的酸涩禁不住要涌出来。
在外人眼中,南王世子何其薄情、冷冰,但却无人知晓那道坚冰底下藏着的柔软。
她紧紧把他拥在怀里。恶狠狠的咬牙:“我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没得说这么丧气的话,疯魔又怎样,大不了咱辞官不作,有我挣钱养家,你下半辈子再也不碰那些带血的物件便是。”
“哪有女子挣钱养家的,为夫岂不成了小白脸?”风暮寒险险被她的话逗笑,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却又紧了几分。
她的怀抱极其温暖,纵是在莫子国的半年时间里,他也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那种感觉,令他安心的,足以深陷其中的安逸与放松。
不过她的这副性子却是这个世界中,女子里少有的。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却命中注定,为他而来,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将头埋在她的怀中,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要牢牢将她的气味记在心底,哪怕就是闭上眼睛,也能凭它辨认出她来,就算疯魔绝不能伤到她半分。
“再说你要我走,当真舍得?”头顶传来杜薇低声浅笑。
“仔细想想……为夫还真有些舍不得。”风暮寒喃喃道,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身上,“刚才为夫头脑不清醒,说了些不该说的,薇儿快些忘记吧。”
杜薇哭笑不得,“这理全都让你占了!”她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不过……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听了心悸要发作的。”
风暮寒浑身一滞,眼底掠过惊讶,而后又迸出狂喜之色。
“为夫定会谨记在心。”他温柔的伸手将她的脸拉近自己,吻上了她的樱唇。
暖阁周围已经完全被青衣安排下的侍卫所控制,镇国公府普通下人一律不得靠近及入内。
杜薇特意吩咐玲珑跟羽儿,将风思远悄悄带到暖阁这边,让他与风暮寒见了一面。
风思远进屋的时候,杜薇正在劝说风暮寒喝药,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用勺喂了他一口,一抬头见风思远一身女装站在那里,风暮寒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药全都喷了出来。
风思远苦了脸,“姐姐非要我打扮成这个样子。”
“咳咳咳……这样甚好……”风暮寒被呛得咳了半天。
杜薇一边帮他顺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