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聚福阁。
恒丰行所有帐目全都被安全转移到了聚福阁,待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将明。杜薇这才草草睡下。
但也仅仅只睡了一个时辰,忽被外面一阵吵闹声唤醒。
杜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尽管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但也只能起来开口唤外面玲珑。
玲珑昨夜一直服侍在她身边,也几乎没休息,两眼底下现出团乌黑来。
“小姐。”玲珑一脸的无奈,“吵醒您了……”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是三少爷,他一早上派人过来,说是要将恒丰行的帐本要回去……”
玲珑话音未落,杜薇已然腾地跳起来:“绝不能把帐本给他!”说着就想出门去。
“小姐且慢!”玲珑惊得急忙上前将她搀住,“奴婢先服侍你洗漱了再去。”
杜薇这才想起这是在古代,大家闺秀哪能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就出去见人的。
屋里玲珑服侍她梳洗打扮,外面吵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响,杜薇秀眉忍不住向上挑起,心中唯一对三哥的那点好感慢慢散去。
推开门。院里站着陌生的四名小厮,正跟聚福阁院里的几个丫鬟对峙着。
“都吵什么?还有没有规矩!”杜薇一声断喝。(hua.)院里瞬间安静下来。
三少爷杜正弘负手立于院中,阴沉着脸色,见她出来立即道:“小妹来的正好,你这院里的下人简直没有规矩,竟然连我都指使不动她们,赶明儿跟母亲说说,要是用不得就快些发买出府去,免得坏了杜府的规矩。”
那几个丫鬟听了,吓的白了脸色。
杜薇轻轻一笑,“三哥莫要生气,她们不听你指使是因为我吩咐她们,身为奴才不能背主,所以没得我的命令,她们不敢擅自听从三哥的,还望三哥体谅则个。”
杜薇话里仿佛有话,正敲打在杜正弘的心上。可是仔细寻思他却又找不出什么端倪,只得将那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先不说这些,恒丰行铺子的帐目可是在你这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杜薇。
“没错,全在小妹这里。”这时玲珑命人搬来桌椅,杜薇也不跟杜正弘客气,优雅的坐了。
“胡闹!”杜正弘皱眉道,“你也太不懂事了,这府里的生意可不是你一个女子能掺和的,若是让南王世子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杜薇轻笑一声,端起玲珑送上的热茶。又随手捻起一块点心,“三哥放心,世子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他可疼我呢。hua.”共系节圾。
这话杜薇说的可谓是极为露骨,放在一般女子身上,这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果然,杜正弘闻听此言,面色一滞。
杜薇却神闲气定,小口食着点心,翘着兰花指。
“既是这样你也不能动恒丰行的帐目,现在大哥不在府中,你若将此全都留在手上恐会被人非议。”
“什么非议?”杜薇一撩眼皮。“这些帐目可是大哥托付到我手上的,谁敢说嘴?”
“什么?”杜正弘一愣,他只当是杜薇怀了贪念才借恒丰行走水之机将帐目揽在自己手上,没想到却是受了大哥的托付,“大哥他……他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莫要再胡闹了,现在生意理应由我做主,你快些将帐户交出来吧。”
杜薇一笑,“我刚才说的话,三哥莫非是没听清楚?这帐本我是断然不能交的。”
杜正弘心中烦躁,不由急道:“杜府的生意可是大事,你莫要再胡闹下去了,不然让父亲知道了定会责你。”
“今日就算是父亲来了,这帐本我也不会交出去。”杜薇将茶盏往茶托上一放,“当”的一声脆响。
聚福阁的丫鬟婆子俱都站在杜薇身旁伺候着,整个院里站满了人,杜正弘跟身边的四个小厮站在她们对面,到显得人单势孤,从气势上一下便被对方压过一头。
杜正弘没想到他的这个小妹竟然这么难缠,不由得拉下脸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一介女流难道就不怕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你贪图杜府的钱财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三哥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当场立下字据,日后杜府的家产我分文不占!”
一句话就把杜正弘后面的话堵在了嗓子里,这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要逼着她立字据不成?杜夫人最疼这个女儿,若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他。
可是那些帐目……他必须要握在手上。
昨天他安排人偷偷在恒丰行后院放了把火,本以为会将丰州城铺子亏空的帐目全都烧了,没想到大哥居然留了一手,将剩下的全都托付给了眼前这个丫头。
莫非她知道关于丰州城铺子亏空的事?
杜正弘悄悄打量对面杜薇的神色,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没底,不过转念又一想,她只是个小丫头,怎么会懂生意上的事,不过是仗着母亲跟大哥的疼爱,在自己面前逞威风罢了。
想到这,杜正弘面色一沉,“杜薇,你也太不懂事了,竟然拿着生意上的事当儿戏,我且不跟你计较,大哥现在不在,以后我便要撑起这个家,来人,去将帐本都给我搬回去!”
说完,他身后的四名小厮便想冲进屋去。
“谁敢乱闯聚福阁,就给我狠狠的打!”杜薇断喝一声,身后的丫鬟婆子全都操起扫帚、木棍,齐齐护在了屋前。
杜正弘身边的小厮眼见对面这么多人,全都操着家伙,哪里还敢乱动,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