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你坐下,先喝杯茶,我让二妞弄几个菜,今天晚上跟叔喝几杯酒。”完颜静德故作镇静——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喝酒,改日再说,我还有点事。”霍永年一边说,一边走出厨房。”
完颜格琴将霍永年送出院门,看着霍永年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刚才,还真有点悬,幸亏同志们没有抽烟,如果大家抽烟的话,厨房里面肯定会有烟味,有烟味,就意味着有人刚来过。
霍永年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父女俩紧张了好一阵子,父女俩突然失态,除了平时忌惮霍家人,恐怕和窦三爹提供的情况有关系——完颜格勒的失踪极有可能和霍永年有关——这也就是說,霍永年也有可能是杀害完颜格勒的凶手。霍家人一向喜欢把别人当枪使,而霍永年天生就是当枪的料。想到站在眼前的霍永年有可能是杀害女儿的凶手,完颜静德的情绪难于自控。
霍永年到完颜家来,有抚慰、提醒、警示和告诫之意,完颜静德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
霍永年离开之后,完颜静德非常紧张,他坐立不安,手足无措,这时候,再继续前面的谈话,显然很不合适。完颜静德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霍家的威胁。
完颜静德首先考虑的是女儿完颜格琴:“二妞,你现在就回去吧!别让孩子等得太久,孩子太小,哪能离开娘的照顾呢!”完颜静德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欧阳平能理解完颜静德的心情,完颜家在霍家的淫威下生活了太久的时间,心理上的阴影一时还难于完全消除。
“爹,你用不着害怕,有警察同志给我们做主。”完颜格琴道。
“但——但愿不要再出什么事情。”
完颜静德对霍永年的突然出现,反应非常强烈。
“霍永年莫不是知道你们到我家来?”完颜静德仍然心有余悸。
“爹,你这是怎么啦?”
“欧阳队长,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我不想让霍家人知道你们找过我,你们在找村里人了解情况的时候——特别是找霍家人了解情况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到我和二妞。”虽然完颜静德已经决定向警方敞开心扉,但仍然顾虑重重。这些年来,完颜静德已经被霍家人搞怕了。
“欧阳队长,我静德叔本来就胆子小,经过这些年,这些事情,他的胆子更小了。你们千万不要介意。”白知秋道。
“静德叔,我们明白您的意思,在乡亲们和霍家人的面前,我们不会提您半个字,我们知道分寸。您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欧阳队长,要不这样吧!让静德叔跟你们到镇上去,免得他在家里担惊受怕、寝食不安。”白知秋道。
“万万不可,如果我离开完颜村,那不是不打自招吗?霍家人精的跟猴子似的,只要霍家人认定我不会跟你们说实话,所有情况都是你们从乡亲那里调查来的,我们一家人就没事了。你们现在就走吧!先到村子里面绕一圈,然后再回去。那霍家人都不是善茬,他们在村子里面的耳目有很多。你们在调查走访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
“可我们的话只说了一个开头。”欧阳平道。
“这好办,今天晚上九点钟,等我打理完祠堂里面的事情,关上祠堂的大门,所有香客都睡下以后,我到窑厂去,你们在窑厂等我——我自己过去——你们放心,我一准过去。话,我只说了一个开头,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我也希望你们早一天破案,早一天找到我女儿格勒的尸体。这些年来,我每天夜里都能梦见她。我是一个有罪的人,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向霍家复仇,格勒就不会——”完颜静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里面满含老泪。
今天晚上,同志们要到窦三爹家去,九点钟之前,一定要结束谈话。
完颜静德用绳子将半只獐子系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霍家人——或者霍家的耳目看到完颜格琴车后座上的半只獐子,心里面会放心一些。此时此刻,霍家人一定在观察完颜家人的反应——因为,这对霍家人来讲非常重要。
完颜格琴坚持要把晚饭做好以后再走。
完颜静德有点生气:“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懂事啊!叫你走,你就走,我一个人,吃什么不行啊。”
完颜静德将女儿完颜格琴赶出了院门。
送走了女儿以后,完颜静德又将欧阳平一行领到正屋的后面,在正屋的后面,也有一个通向北山的后门。完颜静德行事非常谨慎,他担心霍家人——或者霍家人的耳目看到同志们。霍永年到完颜家来,目的应该是借送獐子的机会看看同志们在不在完颜静德家。
白知秋领着欧阳平一行穿过树林,进入村庄,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然后返回窑厂。
五月二十七号的下午,“5。19”无头案和完颜格勒失踪案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今天晚上,同志们将会非常忙碌。
汽车行驶带镇北河大桥的时候,同志们看到了推着自行车下桥坡的完颜格琴——桥坡比较陡。
欧阳平想和完颜格琴说几句,但完颜格琴已经拐向镇北河北堤。完颜格琴并没有看到同志们的汽车。
欧阳平打开车窗,大声道:“完颜格琴,请等一下。”
完颜格琴回头看了看,然后跳下自行车,站在原处做等待状。
刘大羽将汽车停在北桥头,欧阳平和郭老等人先后走下汽车。今天下午,在完颜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