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号房。”
“你们说的是事实,我住在307号房,门副局长住在308号房,至于我们同时入住,同时退房,这——纯属巧合——也值得大惊小怪?”
凌向林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这也太巧了吧!两个同在一个单位工作过的人,而且又是上下级关系,你们都是本市人,跑到天时宾馆开房,这是为何?”
“我家来亲戚了——是我爱人的亲戚,我在家,亲戚们会不自在,我正好要写一个东西,所以,在天时宾馆住了几天,正巧碰到了门副局长。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正巧碰到了门副局长?既然是无意中碰到的,又是上下级关系,那就应该礼貌而热情地打一个招呼,可根据总台服务员回忆,你们是同时办理入住手续的,可你们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无论是办入住登记,还是最后退房,你们俩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就很不正常了。所以,我们认定,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凌向林两颊绯红,一时无言以对。
“你和门副局长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据我们所知,门副局长在物资学校当校长的时候,对你一直很关心、很器重,他调到物资局当副局长以后不久,局领导班子就提拔你担任副校长;最重要的是,门副局长还是你和饶志坚的介绍人。在天时宾馆和这样的人碰到,一个招呼都不打,一句话都不说,这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之所以分别开了307号房和308号房,恐怕是为了瞒天过海,掩人耳目吧!”
凌向林选择了沉默,她已经意识到,眼前这道坎,她已经过不去了。
“凌副校长,你怎么不说话了?”
凌向林突然抬起头来,像下了决心似的:”欧阳队长,你们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截了当。”
“你承认自己和门副局长在天时宾馆苟合了?”
“不错,我们是有那方面的关系。这充其量不过是生活作风的问题,犯得着你们这样大费周折吗?”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对你们的生活作风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我们除了生活作风上的问题,可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今天上午,我们在你曾经住过的307号房间发现一具无头男尸。”
“无头男尸?在什么地方?是在大床下面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在307号房间里面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凌向林口中的“他”就是门副局长。
龚嘉兰在307号房间闻到了一股异味,凌向林和门副局长也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凌向林莫不是想撇清自己和案子之间的关系?
所不同的是,龚嘉兰闻到了异味,满华君却没有闻到。凌向林和门副局长都闻到了异味。凌向林入住307号房间的时间,比满华君和龚嘉兰入住的时间提前了八九天。
那么,凌向林和门副局长闻到的奇怪味道是不是血腥味呢?
“你和门副局长都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什么味道?”
“血腥味。我们把房间里面找了个遍,但始终没有找到血腥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大衣橱,你们找了吗?”
“找了,所有地方,角角落落都找了。后来,我们去了308号房间,之后几天,我们一直呆在308号房间。和308号房间相比,307号房间里面的味道就更明显了。欧阳队长,您能告诉我,无头尸藏在什么地方吗?”
“在大衣橱下面的暗格里面——大衣橱的下面是空的。”
“我明白了,怪不得我的大衣上也有血腥味呢?一进307号房,我就把大衣挂在大衣橱里面,离开天时宾馆以后,我都觉得大衣上有血腥味,为此,我还把大衣送到干洗店洗了洗。”
如果凌向林所言非虚的话,那么,死者遇害的时间还要向前推八九天。凌向林三月四号进住307号房间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九天后——即三月十二号,龚嘉兰也闻到了血腥味。问题是,血腥味能保持这么久吗?
思考的结果是,完全有这种可能。三月初——或者三月上旬,正是南方春寒料峭的季节。血在低温下渐渐凝固,再加上尸体的出血量比较大——这是一定的,凶手把死者的脑袋砍下来,从胸腔里面流出来的血一定很多。只要血还在,无论呈液体状,还是呈凝固状,都会有血腥味。以当时的温度判断,血腥味保持十几天,是完全可能的。
关于凌向林的说法,欧阳平肯定要找门副局长核实情况。
在和门副局长接触之前,欧阳平还想弄清楚几个问题。
“你刚才说,你曾经把大衣挂在大衣橱里面,你们也曾检查过大衣橱,是不是?”
“不错。”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大衣橱的隔板是干的,还是潮湿的呢?”
“是干的。我有点洁癖,在把大衣挂进大衣橱之前,我检查了一遍大衣橱,我担心前面的房客把脏东西落在大衣橱里面,对了,衣架上有一个男人的三角裤头。”
“那你有没有把刚洗过的衣服晾在大衣橱里面呢?”
“没有,我带了还几套内衣,用不着洗衣服。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更不会把刚洗过的湿衣服挂在大衣橱里面。”
”凌向林,我们听说你的爱人饶志坚曾经做过左肾切除手术?“
”不错,我爱人的左肾结石,为了保住右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