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粘稠状的液体在那木桶内盘坐之人头顶的四方血旗上方旋转,如成了一顶华盖,只是其头顶的变化对于木桶内的人来说却恍似全然未觉,其双眸紧闭,那不断自虚空中涌动聚集而来的天地之灵在不断的灌入其头顶天窍之时,似其头顶的天窍化成了一方无底深渊,根本填之不满┉
这令满是担心的吴天感觉十分的不解,按照其敏锐的感知,十分清楚那天地间不断浓郁的天地之灵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其天窍后,会毫无意外的将其魂魄灵识冲散,令其变成一个行尸走肉,失去其灵魄成为一具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躯壳。
可眼前的情况却是令其担心消散于无形。
既然那木桶内盘坐之人的性命安全没有意外,那么他心底的担心便暂时性的缓解了下来,虽然那木桶内盘坐之人的性命安危依旧没有任何保障,但当下却真正没有任何危险,既然如此他觉得只有蛰伏静静的观察,他觉得能否安全的解救那木桶内盘坐之人于危难中,很可能关键便在接下来。
暗中吴天蛰伏,其身体的气息内敛的十分完美,所以小小的房间内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仿似他真正的融为了房间内的黑暗,真正的黑暗一体,与黑暗不分彼此。
柳如音口中的经文声越来越响亮,随着其口中的经文化成一连串的嗡鸣,其头上披肩长发无风自动,一根根仿似具有自己的意识,冲天而起,在这一刻在吴天的眼中,其所处的状态,与一个成语的形容十分的贴切。
那就是怒发冲冠!
当然此刻他没有带冠,但吴天毫不怀疑如果此时给柳如音头上放顶帽子,其头发一定会将帽子顶起来。
“接下来应该便是关键时刻了!”在柳如音口中的经文声达到一个嗡鸣震耳,震动房间梁上的灰尘,摇动房间内的桌椅的时候,吴天觉得柳如音施法的关键时刻应该便在下一刻要到了,因此他内心的紧张也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高度,但他始终没有丝毫放松,先前在房顶的一幕令他十分小心,他知道他今晚不能再犯错误了,因为同样的错误如果再犯第二次那么很可能将性命丢了。
他丢不起,所以他必须得谨慎小心,小心谨慎,意外可以出现,但绝不能让意外接二连三出现,所以此刻越是觉得紧张,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越是细致入微,仔细认真。
柳如音口中的经文之音嗡鸣不断,其手间的法印也与之一般无二变幻不断,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其满头黑发冲天而起,整个人看起来极具魔性与邪性,在漆黑的房间内,在摇曳的灯火下,看起来令人感觉心底发寒,似其躯内藏着一只择人而食的恶兽。
漆黑的房间,时间似乎失去了流动性,其内的一切似化作了不变的永恒,唯有那一声声经文诉说着残留的变化,吴天静心敛气,与黑暗同体,就在他整个人物我两忘的时候,那永恒不变的漆黑中有了变化。
这变化极为细微柔弱,若不是吴天始终将心神放在不远处那变化所传来的地方不,根本难以注意到┉
漆黑的房间内传出的变化,如暖阳融雪般细微不可察,如尘埃落地般不可闻,可吴天却是清晰的扑捉到了其细微的变化,因此柳如音身上所传出的变化,令其在吴天的眼中成了黑暗中的灯烛,其光可见,其热可感。
木桶前,柳如音盘坐在蒲团上,口中的经文声丝毫没有衰弱,一如先前般嗡鸣如雷,其手指间的法印也没有丝毫停歇下来,缓慢下来的迹象,依旧如蝴蝶穿花,翩翩而动,只是在这变化中,其头顶则多出了一重变化。
这变化便是吴天心神扑捉到的极为细微的不可察的变化!
在柳如音冲天怒发间,一个拳头大小的蒙蒙青光自其内钻出,如密林间渐渐爬起的一轮清月,只是其光芒极为弱小,并不足以照遍大千,更遑论照遍这个小小的房间,驱散其黑暗┉
蒙蒙青光,如虚如幻,给人感觉极为的不稳定,似随时会消散于无形,湮灭于虚无。
可令人感到很是不解的是,这将散不散,将灭不灭的青光十分的顽强,虽然给人极为虚弱的感觉,却依旧没有如给人的感觉那般湮灭消散┉
蒙蒙青光如清月,爬出密林,便有着离开密林的意思,在其爬出密林后,便带着微弱的光芒离开了其满头怒发,向着其身前的木桶内盘坐之人的头顶飘去,其速度依旧缓慢,但却坚定不移,其轨迹十分清楚,其目的地极为了然。
便是那木桶内之人的头顶┉
看到这样的情形,吴天的脑海内两个极为模糊,若非眼前的变化根本不可能或者说在很久后才会想起的两个字出现在了其脑海中┉
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