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天的心神中,他的骨头,如上好的玉髓,晶莹华润,看起来便比之以前的骨质有了十足的不同,具体这骨质的变化有什么样的好处,他此时不得而知,但他相信,随着修为的不断加深,这骨质改变的好处肯定会随之展现出来。
猛的攥紧拳头,他用力向着身前砸出了一拳,然后他便有些目瞪口呆了起来。
拳头轰出,一股拳风猎猎而出,在清廉石殿的青石地面上轰出了一个极为模糊的拳印。
“这么厉害?”通过这随意的一拳,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他的力气定然又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高,如今的自己肯定举起千斤之鼎都不在话下。
心神在体内再次游转,到了丹田之地后,他的内心再次被狂喜填满。
“就这样进入金丹境了?”
丹田内如龙卷般的气旋风眼中,一粒圆润的绿色珠子如猫儿眼定在其中,虽然只有指甲盖大,但吴天却是自其中感受到了一股与之前的真元不可同日而语的能量。
试着催动那“猫儿眼”,一股绿色的能量冲出丹田,顺着经脉游走到了吴天的掌指间,他随意向着地上点出一指,那绿色的能量顿时飞出指尖,在青石地上炸开。
然后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不知多深的指洞。
这一日对于吴天来说值得欣喜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晚上都无法入眠,直到辗转反侧到了五更天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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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道殿内,吕相如脸色阴沉的站在厄川身前,语气中充满了怒气“大长老!这些年,你们兄弟在这莲花山所作所为,本府主可有所亏待你们?”
地上双膝着底,额头也贴着地面的厄川,无言以对,这些年府主对于他和二弟的照顾着实不再少数,对于他和他二弟的有些僭越规矩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念在昔年的一份恩情上。
今日这事,他很清楚,昔年的恩情恐怕要消耗殆尽了。
在这一刻在厄川的内心,浮现出些许懊悔来,他根本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踢上一根铁钉,这太出乎他的所料。
四十年前,他还只是这九六山脉一处荒野小村落内的猎户,与二弟相依为命,那时他何曾想过,有一天可以坐上猿公府大长老的交椅,何曾想过,他可以手掌权贵,可以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还记得那是那数年间,雪最为大的一个冬天,雪大如婴儿巴掌,天寒地冻的人恨不得找一个地洞藏起来,进入冬眠。
那天他为二弟做好热汤,提着弓箭便向着山上而去,在转悠了大半日后,空手而回心底甚不是滋味的时候,他在一片雪地上见到了一个少年昏倒在雪地上,气息十分的微弱。
他丝毫不怀疑,若他不出手相助,那少年定然会冻死在雪地间,然后被大雪淹没。
恻隐之心起!
然后他便顺手救下了那少年。
就因为那个少年,也就是今日的府主,他才拥有了一切。
因为那个少年,他这些年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以至于他忘记了和善行事,忘记了如何温良,恭谦。
今日之事,令他感觉如被当头棒喝,过往这些年的跋扈行径,在心底流淌。
于身前站着的一身金色衣袍的府主,心底满是歉疚,只是也因此他对于那银发少年的恨意却是如在心底扎根发芽的种子,悄然生根,随着心底所思所想,发芽,茁壮生长。
“杂毛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你,府主如何会对我这么失望!若不是你,那一身金芒绕体的前辈如何会出手差点杀掉我二弟┄”
越想,他心底对于那银发少年的杀机越加的浓郁,只是身前府主愠怒未平,站在近前,他心里的杀机却是没有泄露出分毫,活了差不多一甲子的岁数,他早已深谙隐藏内心所想,所以其眼内充满的歉疚与悲恸落在一身金色衣袍府主吕相如的眼中,是那样的真实。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吕相如,想到那一年若非身前跪在地上的老者相救,他早已不再了,何谈今日的猿公府府主,沉默了半刻钟后,他的声音有些疲惫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若有下次,不要怪我下手不念旧情!”
这话感受不到丝毫情谊,十分的斩钉截铁,厄川听不出丝毫开玩笑的味道,当然此刻的场面也根本不是能开玩笑的,所以他十分相信府主所说,必然会言行一致,以后若真的再犯,那么府主定然不会念及旧情。
因为今日与过往年间的诸多僭越规则的事,已经将所有的情分都消耗的一干二净。
“你走吧!”吕相如挥了挥手,身子面对着窗外,看着外面的天色,又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天,那个他饥饿难耐的冬天,在那个房顶残破,家徒四壁的石屋,三人围着一个叙炉喝着热气腾腾的只有几根可怜骨头的骨头汤,沉默,沉默┅
厄川也不好意思再停留,所以悄然的退出了这酬道殿,在起身的时候,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看着窗外天空的吕相如,眼前也恍惚间,有雪花漫天飞舞,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轻声呢喃出了一声不知道何味道的话“雪真大啊┅”
这声音很轻微,但却令不远处的吕相如背对着他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只是终究没有转过身,依旧十分沉默,只是在厄川走出酬道殿后,他的声音却是十分平静的在殿内缓缓的飘起“是啊┄雪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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