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行了一段,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小↖说,
无奈之下,饥肠辘辘的两人只好找了个避风干燥的山洞歇下脚來,毕竟再这么走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况且夜行山路本就危险颇多,野兽山贼什么的,谁也不能保证能一路顺利。
朝露又是生火又是找干草打地铺,忙得不亦乐乎,衣裙上左一块右一块全是脏兮兮的污渍。
“……都怪我,让你受累了。”御非篱打坐练功完毕,有些抱歉地看着忙來忙去的朝露,本來就受着伤,又沒能得到很好的处理,他的精神状态比之前更差了。
“哪有~~”忙完手里的活儿,朝露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喘了口气,“首先,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伤情加重的,还有呢……我本來就想照顾你,心甘情愿的…”
御非篱难得地愣了一愣,但还是在朝露察觉到之前迅速恢复了常态,带着几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为什么?”
“呃~这个嘛……”
沒想到对方会接下这个话茬继续问下去,朝露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呐呐道:“其实,我被凤吟抓去皇城的时候就一直放心不下你……”
御非篱安静地看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也不插话,耐心等她说完。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本來就已经很害羞了,又加上一直被对方盯着看,朝露脑袋贴着臂弯动也不敢动,更不敢抬头看御非篱的眼睛,“我可能也有那么点喜欢上你了吧……”
这段时间以來她都在烦恼,要说有好感的话,她第一眼见到御非篱就印象很不错,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來判断,御非篱都沒有任何一点瑕疵,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动心吧?只不过,之前总是考虑到时空不同的隔阂,就自然而然地在心里否定着,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要不是经历了那几次生死劫难,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然而,为什么好不容易说了出來,她还是觉得心情沉闷,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情绪?脑子里懵懵懂懂的,像是遗漏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找不回來,却重要到让她忍不住心口发紧,眼眶酸痛……
意识迷乱间,她错愕地抬起头來,正对上御非篱淡然微笑的眼神。(
“我、我脑子好乱……”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抬手拍了拍额头,“先让我冷静一下……我得冷静一下……”
突然,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带动向前,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歉,我有点儿情绪失控了。”
御非篱带着笑意的低语声从头顶传來,因受伤和长时间走在野外的关系,他身上有种混合着些微血腥味的淡淡草木清香,在这寒露深重的夜晚,有着使人沉醉的魔力,让朝露忘却了伤痛,忘却了顾虑,只想依靠着这样一份温暖,直到永远。
“我一直在等,坚信你总有一天,会说出这些话來……”御非篱声音很轻,仿佛來自梦境之中的最温柔呢喃,“沒想到真的听你说出口了,我竟会激动到难以自控。”
听到这样回答,朝露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试想过许多种可能,总觉得御非篱这种处事冷静的人应该能更加游刃有余地面对她这番压根称不上告白的话……
“我……”以背对的姿势被抱住,她无法看清御非篱的表情,只知道这个怀抱非常用力,以至于她连张嘴呼吸都变得困难。
“别动。”
御非篱声音有些沙哑,吐字轻而缓慢,“就这样,让我高兴一会吧……”
无奈之下朝露只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可沒过多久御非篱的手臂就渐渐松开了,还不等她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御非篱的身体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御非篱……”
意识到他这是又昏迷过去了,朝露心里很着急,本來就在与影阁七煞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还沒來得及休养又接连受创,好不容易才有一点愈合迹象的伤口再次开裂了……
再三犹豫过后,朝露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大不了返回之前那个村庄,就算沒有医馆和大夫,也要弄点绷带、伤药什么的回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个人走在这荒郊野外的,说不怕那是吹牛皮,但再害怕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御非篱的伤势加重,万一……只要一想到某种消极的结果,她就恨不得自己跟御非篱调换一下…
“悉悉索索。”
身后的草丛发出一阵异样的响动,吓得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谁?…谁在那里……”条件反射地抓起脚旁的一根树枝。
随着她话音落下,黑漆漆的树丛深处走出來一个人影。
此刻她本來就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又看见这样诡异的情景,一下子连动也不敢动了,呆呆地仰着脖子等那人走近。
月光勾勒出男人高大魁梧的身材,与周围的夜景融为一体的黑色长袍,随意散乱的发丝被风扬起,一瞬间,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样貌……刀刻般轮廓分明的五官,斜飞入鬓的眉,深邃沉静的眼眸,以及那紧抿着不带一丝笑容的薄唇。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很紧张,凭良心讲这个男人其实很英俊,可与此同时又显出几分冷峻和不近人情的气质。
本就身材高大,又加上朝露是坐在地上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朝露,沉默了一会儿,冷冰冰地开口做了结论:“看來,你是真的失忆了。”
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