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抹阳光透过窗台的缝隙调皮的穿入房间,洒下点点稀稀疏疏的金光时,宫浅白的睫毛轻轻扑扇扑扇了几下,便睁开了她那双还带着些许迷蒙的黑曜幽深瞳眸。
身旁细微而节凑平稳的呼吸声,让宫浅白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了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像突然想到些什么,随即瞬间迷雾弥散,宫浅白的眸子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侧过头看着身边睡着的抱成一团的嘴巴还不时吧唧吧唧撸动的两人,微微促了促眉头,但心中却又不得不承认,昨夜这一觉是她自从丞相府回来后睡着最沉最好的一个夜晚,而且还是随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便睡的那么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些是难道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吗?
宫浅白的眸子纠结的看着那张此时如同婴儿一般无所防备睡着的绝世之颜,想要去触摸的手,被心中压抑的情绪生生顿住,眸子微微暗了暗片刻,便小心的挪动着身子,从被子中出来,替一旁睡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将被子盖结实,便起身从床上下来。
微微扫视了自己所住下的这间明静简洁中透着雅致的客房一眼,宫浅白便朝门口走去。
当将房间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目光便瞟到了不远处湖心亭中的站着的一袭幽蓝如梦似画,墨发三千泻于身后,背影挺拔中似乎夹着不知明的愁绪和哀思的情绪的男子。
男子定定的站着,目光看向湖面,看那男子的背影,似乎那般站着大概己有多时了吧!只是不知道他这般又是为何?
瞧了瞧周围,昨天夜里,因为天黑,她并未仔细瞧这静默阁,此时,才真正看清楚这静默阁的格局,想到那亭中那一抹幽蓝,昨夜口中对她所说的简陋与嫌弃等字眼,宫浅白不由额头突突,满头黑线。
虽然此处没有任何可以用华贵与奢侈来形容的东西,但她眼中,如此看着,此处仿如这星雾城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宁静安详与世隔绝的世界,如若这般便算简陋那还真没有比此处更好的屋舍了,至少她就觉得揽月居虽有那些名贵的花草树木装饰,与此处相比还要略输一筹。
宫浅白走出房间,站在静默阁的中间,静默阁的一切在眼中便一目了然,只是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些别的。
阁内除了他和雾影连昕以及小肉团所住的那间房间外,便只剩下三间房间了。这其中还有一间,她知道是那湖心亭上幽蓝的身影的,至于其他两间,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雾影轻翔的书房。
想起昨夜简单和易行去安顿好宁御和易风便没有再回来了,不难看出他们并不住在这静默阁里。
这般看来,平日里这静默阁还真是对得起它这个名字。
不过,此处最吸引宫浅白目光的便是这静默阁中不算太大,也不会觉得太小的湖,以及湖中心那别致的六角凉亭。
从湖心亭通往岸上有两条路,一条便直达自己的所在的地方,另一条便是通往一片盘着棕黄色和深绿色的头发的竹林,微风吹过,片片竹中飞舞旋转再悄然落下,遮住地上的一层霜白,渐渐去适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寒冬的考验。
看着那跨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往竹林走去的那抹幽蓝,这一人一亭一水一林,仿佛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优美的画卷,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浅白,早。”
淡雅轻柔而暖心的‘早’比起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更暖人暖心。然而,此时的宫浅白却没有心情想这些,慕然瞪大眼睛瞧着微微低下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俊美而放大的容颜。
暖暖地喷洒在清凉的脸边微微的呼吸还带着不知明的清心怡人的幽香,让人沉醉和着迷。
脸有些微热,暗自懊恼的皱了皱眉头,退后了几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本王不是说过,浅白皱着眉头便不好看了么,以后不要皱眉了。”依旧是温柔暖心的话语,然这一次,雾影连昕并没有用手去触碰宫浅白的额头,为她抚平那皱着的眉头。
而是有些戏谑的说道,“浅白是在跟踪本王么!”
“跟踪?”宫浅白一愣,可那飘然落在雾影轻翔摊开的手心的棕横色有些枯萎的竹叶却告诉了她这‘跟踪’答案的诠释。
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这片竹林,浅白心中激起一片骇然的涟漪,面上却没有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来。
宫浅白目光看向木桥与竹林口的衔接的地方的那块岩碑以及上面的快活林三个依如铁划银钩、入木三分、一气呵成的大字。这也是那个家伙写的么?她突然想见见那个真实的他,那个完全好了不再傻的他,到底是怎地一个人。
没想到这翔王府竟有那个家伙,曾经留下的许多足迹,看来他和翔王的感情是很深受的,只是身在皇家,一人是高高在上,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一人是同样一出身便是皇族中人,却生份低微,不受宠爱的默默无闻的皇子,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可能有很深厚的兄弟感情么?
“不错,如浅白所想的那般,那也是小昕的杰作。”
顺着宫浅白那若有神思的目光,雾影轻翔淡淡的温雅的解说道。
如她所想的那般?她所想的是哪般,身旁这人又真的清楚吗?
宫浅白转过头来情绪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确切的说是近距离再次看到自己面前这个人的面容,她的神思不由地飘到了昨天入宫后,被叫到御书房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