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嬟将头凑到顾横波耳边压低了声音打探道:“夏侯婴这般讨厌渠伯赳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
“夫人有何不明白,横波一定知无不言。”顾横波浅笑着坐在温嬟身边的座位上,微微的将身体倾向温嬟,既不显得亲密也不过让人觉得疏离。
“喔?”顾横波挑眉,前一世她记得温嬟同楚墨是陛下赐的婚,为此尚书令大人还在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请求陛下收回成命,这一世她倒是不解温思怀为何会主动将温嬟嫁到紫衣侯府来。她是个习惯掌控全局的人,即便温嬟只是她命中即将陨落的过客,她也不介意花些时间弄清楚这桩婚姻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温嬟斜着看了一眼穿了一见朱色齐胸儒裙艳光四射的顾横波,犹豫了一下将咬了一半的红豆糕放到面前的碟子里,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说道:“是有一疑问,只是不知道放不方便问。”
她低声在楚墨的耳边说来几句便起身走到温嬟身边,试探道:“横波见夫人愁眉深锁,可是有何疑问?”
顾横波哪里知道楚墨将温嬟留在身边是不想半夜还得出去找她,温嬟一句话不说实在是光顾着嘴里抽不出空来说话。
顾横波一直暗暗观察着温嬟,本还差异楚墨做事竟也不避着温嬟,但一见整个下午温嬟除了坐在边上老老实实的吃东西外一句话也没说,便有些摸不着楚墨同温嬟的相处模式了。
温嬟咬了一口松软的红豆糕,微微上翘着眼角瞅着楚墨,心中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夫君她的猜测呢?
然后在心中默默计算时日,颍川郡距离天水相隔甚远,即便渠伯赳同她爹爹一样早早的得了天水洪涝的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筹集好了救灾物资还赶在了他们前面到达天水郡,还是直奔重灾区祁州城。
听说祁州、天都、干隆、衡川四城乃是重灾区,城中百姓皆感染疫病,这样的地方温嬟是不愿意去的,因此见行程耽搁了她也不吵闹,只一边吃着含羞做的甜点,一边竖起耳朵听八卦。
因为祁州、天都、干隆、衡川四城连成一线,要入其他三城必须由祁州出入,再无路可取。如今渠伯赳占了祁州城楚墨若再将所筹集白银同药物送去,老百姓也只当是紫衣侯是受渠伯赳感染来的,徒为渠伯赳增添名气罢了,讨不到丁点好处,因此众人也只得停在天水城商量好对策再出发。
听得这个消息夏侯婴脸上顿时蒙上了寒霜,阴沉着脸也不发一言,令不知外情得温嬟都好奇起夏侯婴如此讨厌渠伯赳得缘由了。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又有消息传来,渠伯赳以三寸之舌劝降两千祁州军,祁州城门大开,全城百姓列队欢迎直言其为活佛再世。
这样的人若是能被区区两千祁州军拦住,便辜负了“小孟尝”之名了。
渠伯赳此人出自十大世家颍川渠氏一族,为人宽厚,能言善辩,机智勇谋,少年时游历九州诸国,结交天下有才之士,门下食客三千,贤名远播,人称“小孟尝”,更是以庶出身份接掌渠氏成为是天下庶出子弟奋斗之楷模。
楚墨反倒不似夏侯婴那般欢喜,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同身边的顾横波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不容乐观。
得到紫衣侯知交好友的称赞赵樵顿时犹如神赦,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只差没抱着夏侯婴的大腿感激涕零起来。想他崇拜紫衣侯数年,总算是得到了紫衣侯好友的垂青了。
“子厚啊子厚,你……你……本公子会记得你的。”夏侯婴一听此话,阴沉的脸顿时放晴,看着赵樵半饷大笑起来。
戴罪立功得赵樵总算是找到了存在感,偷偷瞄了瞄楚墨阴晴不定的脸,颇为自豪的说道:“夏侯公子大可放心,祁州城驻守有两千守城军,卑职曾下过军令,不得卑职命令不得放一人入城。没有卑职的同意,渠氏家主只能带着他的物资睡到祁州城的城墙下面。”
夏侯婴顿时就火了,将一杯茶摔倒地上大骂了一声:“小人。”
就在众人整装待发预备向受灾最重的祁州四城出发时,一个令人欢喜令人忧的消息传来了,颍川渠氏家主渠伯赳(字文来)已经携着救灾物资抵达祁州城了。
后面两日果然不出温嬟的预料,楚墨一出手天水城的世家几乎都掏了一半的家底出来,倒不是这些世家豪富们良心未泯救世济民,实在是楚墨让人绑了各个家族的男丁,让各家的女人拿了银子去赎。哪家妇人不是将夫君儿子视为天和地,一见自己的天地被绑了,就怕杀人如麻的紫衣侯一个不乐意就撕了票,别说是拿一半家资去赎,便是倾家荡产她们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在楚墨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救灾的银子装了整整几十车,各类药物粮食也是满车而载。
含羞对自家秀的崇拜是无以复加的,因此也不问究竟,提笔就将温嬟打探到的情报一挥而就,然后招了饲养的鸽子送回蓟城。
哎,温嬟忧愁,谁叫她没有一个富可敌国的爹可以拼呢!
她虽然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败家子,但奈何家里有个吝啬的铁公鸡娘亲,每月的月钱实在不够她胡吃海喝,只得绞尽了脑汁让她的左右手多赚银子。
从楚墨那里得了个赚钱的好消息温嬟一进屋也顾不得先验收自己的战利品,揪着含羞就将她丢在书案前,叉着腰眉飞色舞道:“赶紧给凤歌写信,让他大方点拿出他叙库多多收购防治疫病的药材、粮食和作物种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