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得他这句话,我却想笑。
这话他真是沒骗我,他若是能撑得住,必然不会撇下政事不管的。去上朝,亦是撑着才去的。
略移开了些,小声问他:“皇上可好些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轻笑着:“还不曾。”
我不言语,只又靠过去。他的大手轻揽住我的腰,将我的身子贴上他的身体,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会弄疼了我。
他呢喃着,却是道:“在郁宁宫,朕看你倒下去的那一刻,以为你又在装。”
怔了下,才想起我曾与他在慧如宫唱过一场戏的。
“那皇上怎的信了臣妾。”此事他不提,我倒是不知道的。那时候,疼得几乎快晕过去了,根本沒有时间去想他竟还以为我是在演戏的事实來。
“因为你说,你不是故意的。”睁开眼來看着我,片刻,又言,“当日在慧如宫,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可真清楚。
我但笑不语,他依旧看着我,又问:“胭脂里的麝香是废后叶氏做的手脚,你信不信。”
怔住了,不曾想他竟然会突然怎么问。
我以为芷楹郡主和冯昭媛的供词都是他教的呢,如此看來,竟不是么。
定了神,我也许,知道了些许。那,也是元承灏猜到的答案。
深吸了口气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若那真是臣妾动的手脚,贤妃娘娘可不止是动了胎气那么简单。”要做,就该彻底,不会给她略施惩戒的。
他到底是有些意外,凝眸瞧着我,良久良久,才略微哼了声。却是依旧不说话,不说话,此事便是终了了。他心里有疑问,也不再继续追究。
其实,我该感激他的,为了,太多的事。
有时候,将事情推给一个死人,未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方法。
叶蔓宁,你活着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死了也照样得不到。该推你身上的,后宫之人,谁都不会手软。包括,你那至亲的妹妹。
每回如此想,我总会觉得叶蔓宁的悲哀。
郑贵嫔说我不够高明,岂止是我呢。谁都沒有贤妃高明。
不知过了多久,却依旧不见隋太医回來。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似是洞悉我心中所想,只略笑一声道:“你醒來之前,朕刚吃过药。”
怔怔地看着他,原來隋太医根本沒有过太医院去,他和常公公都该在外间守着。叹息一声,他胡闹起來,会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他的大手突然贴上我的小腹,我本能地僵直了身子,听他低语着:“紧张什么,朕又不会杀了你。”
突然想笑,哪里是因为这个。只是本能的反应罢了。
他不看我,只道:“隋华元说,两个月的胎儿最不容易保住。”
被他说得心悸起來,可我会听话的,绝对不下床。
忽而,想起什么,忙握住他的手问:“太皇太后……知道臣妾怀孕了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她两次赐我“凉药”的事情來。
元承灏也是略微一怔,随即才道:“朕谁都沒有说。”
这,到底是让我意外的。
不过意外之余,我却又感到庆幸。
看着他,低声开口:“此事皇上就暂且不说,好么。”后宫女子怀孕,我看得太多。冯昭媛,贤妃,还有当日假怀孕的我。
那时我流产,又不知是多大的众望所归呢。
元承灏略皱了眉看着我,却不问我为何,只点了头。
…………
连着三日,馨禾宫都安静非常,只因元承灏下令,任何人不得进來打扰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