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來,管家烧了一桌的好菜招待我们。元承灏让大家都上桌來吃,也请了管家一起吃饭。
隋太医开口道:“好久不曾吃过地道的渝州菜了。”
是啊,我也好久不吃了。
在宫府住了三日,一切都安好。
又一日醒來,枕边却不见了元承灏。我吓得不轻,慌忙起了身,推门出去,瞧见他端着茶杯站在院中。太阳已经高照,还带着丝丝暖暖的风。
“怎的起的这么早。”小声问着他。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道:“睡不着,便起了。睡醒了么。”
点着头,他回身,搁下了手中的杯子,拉了我道:“陪朕出去走走。”
隋太医追着出來,他却道:“就不必跟了,沒什么大事。”
我原本想说什么,见他如此,也便沒有说话。
出了宫府,穿过面前的小弄堂,出去便是渝州的大街了。与他缓步走着,面前,远远地瞧见一个面具摊,心下微微一动。还记得那一年的除夕,我与他在京城街头,也买过一对面具的。
他也瞧见了,拉着我径直过去。
“老板,有龙太子和小龙女的面具么。”他脱口便问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拉住他:“都多大了,还买这个。”
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有有,您请稍等。”
“灏。”小声叫着他。
他朝我一笑:“放心,朕今日带钱了。”
愕然地看着他,我哪里是想说这个。
老板找了两个崭新的面具递给他,他给了钱,将那小龙女的面具递给我:“拿着,这回,朕也不弄坏它了。”他还记得那一次,在半路上,他将他的面具踩坏的事情。
叹息一声,只得接了。
“怎么,不喜欢么。”他皱眉问着。
摇着头,怎么是不喜欢,只是感慨。
二人并肩走着,迎面,瞧见许大人的轿子。走在前面的护卫张牙舞爪地叫着:“让开让开。我们许大人來了,还不快快让道。”
我拧了眉,这许大人真是越來越张扬了。
侧脸,朝身侧之人看了一眼,他倒是也不说,只将我拉至一旁。那顶轿子风风火火地从我们身侧而过,他只回眸看了一眼,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倘若让那许大人知道皇上在渝州,保管他吓得从轿子里滚出來呢。
想着,不免想笑出來。
又走了段路,我忽而站住了脚步。只因,再往前,便是堰湖了。
元承灏看着我,笑问:“怎么了。”
“去那里做什么。”我想起那时候,我还说要跳《凌波》给他看的,他不会是想……
他只拉了我上前,我张了口,终是作罢。
堰湖边上,依旧很安静,一个人都沒有。他拉我入了亭子,推我坐下,自己戴上了那面具,眨着眼睛道:“你说朕的这个面具比起原來那个可要好看。”
突如其來的一句话,叫我怔住了。
那一晚,光线又不足,我哪里会去注意这个。他伸手将我的也给我戴上,笑着开口:“愣着作何。戴上看看,原本朕还真沒给错人,龙女……呵。”他大约是想起他放出风声说会跳《凌波》的是龙女的话了。
我瞪着他:“也亏你编得出來。”
他笑起來:“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仇么。”
一时语塞,怎么就成了我记仇了。
咬牙开口:“你也不问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姐姐,幸亏沒出什么大事,否则……”
“否则如何。恨死朕么。”他凑过來,眯着眼睛笑。
我咬着唇,我又怎么舍得恨死他。
(注):这在现在医学上,叫做“同卵同精”,相像到连dna都是一样的。哈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