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了一夜的桐油之灯.油尽灯弱了.让原本就不若温暖的卧室更加清冷.洛婉缩在床上.再华丽绣金的锦被也温暖不了她从心中冷出的冰寒.
她的心里放不下那个对她海誓山盟的太子.而心底的最深处.她又多么的想挣脱这种日子.象一只豢养的蟹.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一次.至少富來亚不会死去.凡事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吧.可人生怎么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她的命也让她这样选择.
日子在祈盼中一日一日的泅过.同样的二月天.白雪尽消.暖阳轻抚.空气中蕴含着花草挣脱泥土束缚的味道.虽然还丝丝泌着寒意.但是太后宫中的第一个都带着笑容.
辰时起.洛婉就一阵阵的腹疼.生产的过程怎么会这样的痛苦.洛婉感觉浑身的骨节全被生生的撕裂开來.每一寸肌肤.一时比一时的深痛.烟萝拿着帕子一个劝的给她擦汗水.而她自己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几名产婆也湿汗淋淋.她们比洛婉还要紧张.如果这个孩子有一点的闪失.那么.她们的命都会沒了:“娘娘啊.用劲.用劲啊.”
“什么娘娘.是婉妃.”烟萝又急又躁的告诉她们.
“无论什么都要用劲啊.第一胎都不太好生.都看到孩子的头发了.婉妃娘娘.你再用次力呀.”
洛婉已经沒有力气了.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睁眼、闭眼全一样.都是黑的.
她运足了一口气.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太子.云.
“生了.生了.”几个产婆们象捧着一个传世之宝一样的喊着.
洛婉听到这四个字.强忍着精神支起了身子“烟萝.是男还是女.”
“是男的.是男的.”产婆高声的告诉她.
“抱來我要看看.”带头的产婆手脚麻利的洗尽了孩子身上的血污.包了起來.烟萝亲自送到她的面前.
眼前的孩子.额头饱满.肌肤白里透着红润.不似其它孩子生下了黑瘦弱小.洛婉细细看來.这个孩子竟然长的有点象洛恩.还有点象太子.反正不象自己.
最让人喜欢的是那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漆黑明亮.竟然在四下里转动.最后把目光定在洛婉的身上.就象通晓世事一般.并不害怕.
“这个孩子.一生下來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呢.一声哭都沒有.”产婆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孩子.
洛婉细细想來.确实沒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突然说道:“这个孩子.不哭.许是看透了世事吧.”
洛婉看着这个小小的人.知道她们所说的不假.那么就不会有母子分离之痛了.想到这儿.她安心的‘晕’了过去.
洛婉生产的哀嚎直接传到前殿.
太子已经坐立不安多时.听到喊声.更是湿了眼睛.直接奔后殿走去.太后立时将他叫住:“产房之地.你怎么可以进去.”
说完这话回过头來叫着后面站着的祝雅:“你去看看.天都要黑了.怎么还沒有动静.太医和产婆们全是摆设不成.”
祝雅盈盈一拜.走进内殿之中.刚刚走到门口.带头的产婆就打开门來.看见神色焦急的宗王妃.急忙小声的告诉她:“大喜啊.王妃.是个男孩.”
“真的么.”祝雅又惊又喜.这个妇人点了点头.转身要回去.却被她一把拉住.你别进去了.让你徒弟跟着就行.你去把那几个带着孩子的人全部处理了.就按以前说的处理.
祝雅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回了前厅.一边走.脸上的泪也随着速度一滴一滴的飞在发际之中.
她双眼湿润的直接跪在太后、皇后的身前:“老祖宗.顺太子.生了个顺太子.”
太后竟然紧张的站了起來:“你这么快就出來了.为什么沒把孩子抱出來.好象沒的听到孩子的哭声呢.”
“这个孩子不会哭.产婆说敲了几下脚心.可是毕竟是皇根儿.她们也不敢太过于用力了.也沒哭.一会烟萝会抱出來.”祝雅一边说一边落下泪來.
“你有了个做顺太子的外孙.是高兴的哭成这样的么.”皇后不冷不热的讥讽着她.这时太后才想起來.她还跪在地上.便挥手让徐公公扶她起來.
转过头去看到太子象个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叫道:“云儿.这回孩子平安落地了.你反而不急了?”
太后的话让太子回过神來.她走到祝雅的面前问她:“可看见洛婉.她怎么样.可有什么事儿.”太子问这话是担着一颗心的.他在心中害怕有人直接就让洛婉难产而殁.
“她还沒有收拾完呢.应该沒有什么事儿.如果有一点的不妥.能不回报么.”祝雅轻声的告诉他.
“那就好、那就好、一切可安下心了.”太子一边说一边退着走.
太后看他的样子十分的不解.便问道:“你怎么还这样走上路了.要出去么?”
“恩.我去找父皇.”太子跌跌撞撞的跑了.
“找皇上.”祝雅小声的问道.这也是皇后疑问之处.她二人便不移目光的盯着太后.
太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了她们俩一眼.把目光落到远处:“去封妃了.许是让皇上给洛婉一个太子妃的名位吧.这个孩子心也太急了.竟然忘了.我在这儿也能给他作主.”
“啊.这怎么可以.富來亚去了还不足一年.”皇后听出了太后也有此意.便着急的站了起來.竟然忘了忌讳.
“东国建国百余年了.沒听说过太子要为太子妃守名一年的.皇后是宫中喜得贵子.一时高兴的糊涂了不成.”太后说完这话.就转身出了正殿.徐公公直接扶着她往卧房走去.
“唉呀.我得休息一下.你不用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