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再怎么说,现在的我已不是昨天的我。我拿出了贴身藏着的笛子,攥在手里,摆了一个威风凛凛的pose,沉声说:“那个,坐什么飞机回去的事情以回头讨论,现在我们先完成任务。我准备好了,目标在哪里?”
孟婆笑眯眯,冲我勾了勾细长白嫩的手指,轻佻地说:“客官这边儿请。”
我于是跟着她走到一个胡同口。胡同口的墙上贴着一块蓝底白字的大牌子,借着路灯的灯光,我看清了那四个大字:“百花深处”。
好奇葩的名字,我一边琢磨着到底是高大上的帝都,随便一个胡同的名字都那么有文化,一边慢慢腾腾跟在孟婆后面往里走。这一走居然就走了十几分钟,我将纷乱繁杂的思绪放下,正想问下孟婆怎么这胡同这么长,什么时候能走到地头,谁知道刚一开口喊了声“死老太婆”,那路两旁原本明亮的路灯,忽然之间,全熄灭了。
与此同时,一阵寒风吹过,七月的夜晚我竟然提前感受到了腊月的寒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对黑暗的本能的恐惧彷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挥了挥手中的笛子,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憋出了一声:“孟婆?你在哪儿?这儿太黑了,你带手电筒了吗?能给点儿亮吗?”
没有人回应我,但我手里忽然亮起了温暖的淡淡的黄色的光芒。我看着手中的笛子,激动地如同中了头奖的彩民——这笛子也忒多功能了,居然还自带发光效果!在这一刻,我乐得忘记了害怕,手舞足蹈,用力挥舞笛子,一通狂笑。
好半天,我才猛地想起一个早该想到的问题——这么久了,为什么孟婆还没有过来骂我?一想到也许跟她失散了,我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小心翼翼地举着笛子,把它当手电筒似地尽力照了照前方。笛子的发光范围并不大,我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现在所站的地方,根本不是方才灯亮时与孟婆走的那一条胡同。
方才那条百花深处胡同,路挺宽,而且两边的院子都装饰得相当讲究体面。而此刻,我所走的,是一条窄窄的石板路,而两边,全是断壁残垣,废弃的荒园。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过身,用笛子照着来时的路,想分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走到了岔路口?但,为何,我的身后竟是浓雾一片,光亮到了那里,竟是被全数吸收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