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终于完全清醒了,他是真没想到贺景瑞会半夜到来,半梦半醒的听到响声就以为是贼。
现在看贺景瑞坐在面前,他来不及高兴,忙着去拿药油给大喵擦伤。
他下手挺重的,贺景瑞背上都打出了瘀伤。把小鞋匠心疼坏了,一面卖力地擦药,一面嘘寒问暖。
“这么晚还加班呀?”
“我要休几假,得把手上的事儿处理完。”
“你休假?”沈清源瞪大眼看着他问。
贺景瑞就喜欢他这种惊喜的劲儿,捧住他的头狠狠亲一口,笑道:“宝贝儿,我要休五天假,这五天都陪着你,高不高兴?!”
五天呐!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整天在一起了!
沈清源当然高兴了。不过高兴之余,仍不忘问:“你爸同意你假期都在外面?”
贺景瑞一挥手:“我已经搞定他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小鞋匠,这次“搞定”让他死了多少“脑细胞”。
把朝思暮想的小鞋匠揽到怀里,他埋在爱人颈间用力吸了几口熟悉的气息,低声问:“想去哪儿玩?”
“在家里看看电影、一起吃饭就挺好。”
“好,在家,一起睡觉睡到自然醒!”贺景瑞忍着背上的疼痛,咬牙抱起小鞋匠直奔大床。
大约因为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两个人亲热完了都睡不着觉,胳膊腿缠成一团的聊天。
“我那天看见你了。”沈清源轻声说。
“?”
沈清源报了时间,说:“在仁爱路,我看见你和个女的在一起。”
贺景瑞想了想,那天好像是陪周妹妹吃饭。
说到周妹妹,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是哑巴吃黄连不说也是一脸血。还有家里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如果让沈清源知道,还不知小鞋匠会被怄成啥样?!
他简单地说了说相亲的事,亲着小鞋匠的额头说:“我是没办法,老爷子不能动气,就装装样子,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我相信你。”
“我这段时间不来找你,也是为了应付这些事。”
“嗯。”
贺景瑞笑了,故意逗他,揪揪他的鼻头问:“真的一点儿不气、不怀疑?”
“有一点点儿。”沈清源抿着唇,想了一会儿才蚊子似的哼道。
“是不是吃醋啊?”贺景瑞笑得更贼。
“嗯。”这次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我还以为你这个圣父不会吃醋呢?”
沈清源辩解道:“也不是吃醋,就是有点儿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呐。”贺景瑞抚着他光滑的背脊,又叹了口气。
“家里如果再让你相亲怎么办?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可我不能像我哥那样,都走了我爸不得被气死!我就想慢慢做工作,要是实在做不通,就拖着。拖到我爸没力气闹了,我就去整个试管婴儿,那时候他可能就接受了。”
“那得等多久?你拖得了么?”
“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歪主意儿是我的长项。想当年成天撒谎,那是一个套一个,还不能搞混了,跟算账一样费脑子。”
沈清源扑哧笑出声,捶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说?”
贺景瑞把他抱得更紧一些,笑叹道:“确实不是好事儿,可也不是一点儿用处没有。”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沈清源主动亲了他一口,说:“我心里是相信你的。只是好久不见你,突然看见你和女的在一起,有点儿不得劲儿。”
在他的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贺景瑞嘟囔道:“理解万岁。”说着就翻身压住了小鞋匠。
次日沈清源开了店门,又回来跟贺景瑞睡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1点多。也不想做饭,向程浩订两份饭在床上吃了。
两个人在一起,真是不用费心出去玩,在床上就能躺一天。
下午,贺景瑞爬起来洗个澡,又躺回床上去。
沈清源是劳碌命,非得则跟在后面打扫浴室。
冲洗梳子的时候,他偶然发现了梳子上有一根白发。
他昨天洗还没有,肯定是贺景瑞的。
他当时就难过起来。
就凭贺大喵那种没心没肺的脾气,这是操了多少心把白头发都操出来了?
细细回想,他说的那些关于相亲的只言片语,沈清源终于可以体会他的难处。
他想弥补这些年对父兄的亏欠,所以他无法任性,他连当面顶撞的锐气都收起来了,一味想两全。好容易家族爱人都兼顾了,独独为难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