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靠在长安苑的墙上打盹儿,雪落在他身上厚厚的一层,他却浑然不觉。哎,跟着渊帝久了。总得学会一些必备技能不是。
“刘福。”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刘公公打了个哆嗦,连忙跪到地上要行礼。
胥临渊不耐烦地踢他一脚,比了个静音的手势,刘公公壮着胆子抬起头,顿时吓坏了----
不得了了!陛下竟然背了个死尸出来!
“声音小点!”
刘公公咽了口口水,哆嗦着起身,这才发现陛下背上的那人不是什么死尸,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一颗心这才咽回到了肚子里去,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那女人,这是,醇妃娘娘?
“陛下,您的龙体哪能做这种事情,还是让老奴背着娘娘吧!”他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胥临渊皱起眉。怎么现在越来越感觉这刘福很碍眼呢?他的若若凭什么要给他背?
还是难道刘福对若若有了什么不轨的心思?对,昨晚他还替若若求情了!
胥临渊眯起眼,刘福一看坏了,啪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陛下那脑回路之奇特他根本想象不到,但是先认罪总是没错的:“陛下刘福自知阉人一个,身份卑微,为陛下而死死不足惜,只求陛下能看在刘福十年间照顾陛下至今兢兢业业不敢出丝毫差错的情分上,替奴才照顾好奴才那八十岁的老母!醇妃娘娘纯善,叶姑娘仁厚,如果她们知道的话……”
这马屁拍的,也算拍在了点子上。胥临渊收回戾气,哼唧了声,算他识相!
不过……胥临渊眯起眼:“刘福,朕不是记得三年前你因为老母病逝而请过长假吗?”
这这这……
刘福擦去头上的冷汗。欲哭无泪,谁知道陛下您记性那么好啊!
好在胥临渊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并没有与他计较,径自抱着顾白若往承乾宫而去。
承乾宫是历代帝王的寝宫,不得入召,就连皇后都没有资格进去。
刘福一边低眉顺眼地在后面跟着,一边暗暗揣测,这醇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来历?昨个儿还见陛下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今天竟然亲自背她,还要让她住在承乾宫!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何况以陛下那生人勿近的德行,能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自从十年前那位叶姑娘去了后。陛下就一直冷心冷肺的,就算是夏妃那样的宠妃,也不敢靠近陛下三步以内,而今醇妃娘娘的出现,竟然让陛下有了一丝人模样。
想到这里,刘福也有些慨叹。没人比他更清楚陛下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叶姑娘这一死啊,简直是把陛下的所有感情都给带走了。胥临渊虽然还活着,但是这幅样子也和个活死人差不多了,身上的冷气和戾气,能把一个人活活给冻死。
有时候刘公公也会想,是不是当时陛下跟着叶姑娘一起去了,也就不这么遭罪了,陛下活着根本就是在用糟蹋自己来赎罪。
如今醇妃娘娘出现了,也许陛下才能真正像一个人一样活着,有喜怒哀乐吧!
刘福不知怎的,就有些鼻酸。
胥临渊把顾白若小心翼翼地放在承乾宫的大床上,然后冷声吩咐宫女们一定要将她看好,这才恋恋不舍地去上早朝。
就说那群老头子忒讨厌,他和若若久别重逢还没来得及叙旧就要跟那群货面对面,怎么想怎么心烦!
可要是不去的话,若若又会不高兴。
想想就是又甜蜜又心酸!
顾白若直到睡到正午的时候才又醒,她揉揉眼这才发觉换了地方,“这是哪儿?”
一个宫女恭敬道:“回娘娘,这是承乾宫。”
承乾宫?
“陛下呢?”
“上早朝,还未回。”
顾白若摸摸下巴,有些幸灾乐祸。她下床,慢悠悠地洗漱,正梳头发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隐约还听到一道挺熟悉的声音。
连忙放下梳子,推开门一看被拦住的可不就是颜桃花忻娘吗?
颜桃花一看她更激动了,小脸憋得通红,可尽职尽责的侍卫就是不许她进。
顾白若看着好笑,披上外套走过去:“好了,我跟你出去就是。”
侍卫一板一眼道:“娘娘,陛下有命,不允许您出去。”
不许?女鸟估技。
顾白若冷笑一声,又想起他和叶容风大婚前自己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漠然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出去,你自己选。”
“您……”
侍卫也为难了。看陛下那意思,分明是喜欢人家醇妃才把她囚禁在这,哪能杀她?可是放她出去……
还是先前那宫女通透,挥挥手:“愣着干嘛,还真想对娘娘不敬?!”
侍卫们这才犹豫着放下长剑。
顾白若理也不理,拉着颜桃花就往外走,一直走到原来她住的安陵殿才停了下来。
颜桃花摸着下巴:“白若姐姐你真是厉害呀。”
“嗯?”
颜桃花笑得贼兮兮的:“我听说昨晚陛下带你去长安苑了?乖乖,那可是禁地啊,从我进宫起,除了陛下,就没见过别人进去过!”
顾白若笑笑,没有说话。
颜桃花眼珠一转,“老实交代,你昨晚是不是承恩了?”
顾白若老脸一红,被这么个年轻的女娃儿逼问这种事情,还是有点羞耻的。
颜桃花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顿时激动了:“陛下真的那啥你了?!老天,这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迎着顾白若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