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用力一把拉进牛强,重重地关上门。他擦亮眼睛,不错,千真万确,这是牛强,接着两双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人生不是止水,总会出现许多出乎意料之事,王大海像渔人在雾海中望见灯塔,高兴地抱住牛强的臂膀,此时的一个拥抱,可以说,王大海在炎凉寂寞困惑的城市里,重新燃起心中奄奄一息的搏击的火焰。
“今夜无眠,蹉跎了睡觉的时间,原来是你这个牛鬼蛇神。”王大海举起拳头,捶在牛强的胸膛,轻松地长叹道。
“老年人骨头脆,比不上董事长,不敢越狱,也没有好身体作本钱,铁嘴钢牙,死顶硬扛,只有想出金蝉脱壳之计。”牛强得意地说。他眉角含笑,连那四方的紫膛脸上,隐隐约约,坑坑洼洼的麻瘢也泛着红光。
“坐下来慢慢说,晚上还没有吃饭吧。”曹爱国关心地问牛强。并劝王大海与牛强俩人进到房间里。
“吃过了,享受一次检察院的工作餐,与他们一样,每人一份盒饭,质量还不错,一荤二素。吃得饱饱的,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饿。”牛强坐到椅子上,拍着腹部说。
“你没有回来之前,我还在想像,你肯定不但饿肚子,还要挨打。”曹爱国关切地询问。
“要会嚷嚷,人们讲,会叫的孩子多喝奶,我是大呼小叫,少受罪。声称有八种疾病缠身,有两种绝症已经病入膏肓,不能再经受饥饿的折腾。挨打受骂可以,如果打翘辫子,一了百了,那得要感谢他们,帮我脱离凡尘苦海。”牛强自鸣得意地说着他耍无赖的做法。其实,可能由于年龄大,不想对他怎么样,如果换成年轻的赵虎,进去以后,可能是一样的事,要两样对待。
“不要自我吹嘘,你真敢胆大包天,用这种口气,跟政府说话。算你今天运气不错,碰见好人。”曹爱国不服气牛强的夸夸其谈,牛强出来以后,人就精神了,难道牛强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他们搞得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地放弃原则。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蹲暗室或是黑屋。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没能亲自去体验一下,那里的黑暗,究竟黑到什么程度,到底有多么可怕,毛骨悚然。”牛强不再与曹爱国抬扛子,但他依然保持着高调,对大家说。
“你走了狗屎运,看样子,他们还拿出一点好酒招待。”曹爱国看牛强仍然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他带着不屑的口气调侃道。
“他们敢给我喝酒吗?如果三杯酒下肚,打虎就不靠武松了,我上去就放倒他们,酒壮英雄肚胆,酒成好汉事。可我不是英雄好汉,而是一个狗熊蹲在那里装怂,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地跟在他们后面转。”牛强自嘲地回答曹爱国。
王大海、牛强与与曹爱国三个人,围着小圆桌,兴高采烈地说着牛强今晚的历险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并不时地发出哈哈大笑声,连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赵虎,也被吵醒。赵虎睁开眼,发现牛强坐在椅子上,神采飞扬地讲述,惊喜地爬起来,披上一衣服,凑到牛强的身边,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没有看见牛强身上有什么异常情况,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大海今晚一直心神不定,坐立不安,急切地打电话,通知吴兵带领工人立即赶来增援,现在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想起刚才房间里的一幕幕,对牛强说:“你在里面受尽煎熬,我们在外面也是焦急不安。从上半夜开始,就觉得奇怪,诡异的事,闹得不停歇。”
“检察院派人监视你们,还是李建国已经下手,趁着夜色的掩护,偷袭暗算。”牛强收起笑脸,想了一下,猜测道。
“都不是,可能大家担心事态的发展,对我们不利,精神过度紧张,做起事来,疑神疑鬼,颠三倒四。”王大海客观地说出他的看法。
“牛总要回来,大家都有感应。连房间里的猫都知道,从木板墙缝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钻到我们的房间,拉着董事长的被子,像是在提醒说,怎么能睡觉呢,有人要回来了。”曹爱国对牛强介绍房间里发生的情况。
大家在一起这样热烈地交谈,牛强始终没有透露,他留有一手,到底留有哪一手,这一手竟能神通广大,检察院在深更半夜里,就能把牛强给放出来。王大海没能想出一个头绪,他试探性地问:“你留有一手,究竟是黑手党,还是白手套。能否方便说出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对董事长,我怎么敢保留,只不过有点违背一个人的意愿。”牛强带着沉重的口气回答。
“如果为难,你还是把它烂在心中。”王大海不想勉强,劝说道。
“真是有口难言,说出来,我会受到良心的惩罚。”牛强面有难色地回答。
“你不是已经说出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王大海想到高检,立即反问。
“一个人,是流泪、赌咒、发誓,要我把此事烂在心中,从此人间蒸发,了无痕迹,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么多年,我一直信守诺言。”牛强若有所思地回答。
“不但说出去了,判决书上还要白纸黑字打出来。”王大海进一步提醒道。
“事情的起因,从朱兆有说起,那时,有利于改善和提高人民生活的“窗口经济”搞得红红火火,董事长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女儿学习优异,以滨江状元的成绩考到京都著名学府,接着到美国深造,毕业后留在那片土地。夫人知书达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