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绷着脸,全身散发着寒气,从正院出来,林朝青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走出正院,上了平整石板大道十字路口,往前是前院,退后是小花园,左边是他们出来的正院,向右则是西院。
果然,淮南王去了西院。
就是不知道是去看新来的美娇娘,还是大家眼巴巴盼望着她失宠的苏氏。如果是新姨娘……
林朝青捂着嘴,心想,苏氏有宠无身份,却一个人住着清和轩,享受姨娘待遇,还曾经独自霸占王爷这么久……
嘿嘿,一旦失宠,可有好戏看了!
清和轩和暖春院就在隔壁,淮南王头也没抬的走进清和轩。
果然,没有什么新意?
林朝青瘪瘪嘴,王爷的心思果然其他人不懂。
“王爷……您不是在庄子里……”兰书急忙俯下-身行礼。
淮南王摆摆手,走进西厢房,却并没有见到苏锦,此时天才大亮,苏氏可不是什么早起的鸟儿。
“你们姑娘人呢?”淮南王坐在里间的黄梨木雕花拔步床,屋子里落地灯光亮如白日,映照着他肃穆冷冽的脸。
兰书心“咯噔”一下,姑娘让她去暖春请她回来,现在已经到约定的时间,却……
她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敢露半分的,只能回道:“姑娘去新姨娘请安去了,因着今日是第一日,并不知道两位姨娘的起床的时辰,五点就出发了。”
哦!是他刚回府的时候!可是现在都六点了,怎么这么久?
淮南王吩咐林朝青,“你快去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林朝青走进暖春院,听见对着大门的三间正房传来尖细的声音,似乎在吵架,他立即阻止了正房守门丫头进去通报,在墙脚停了下来。
“你自贬身价,对一个试婚丫头卑躬屈膝,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清白出生,上了玉蝶的,哦,我忘了,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献媚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室内,柳氏抬头挺胸,蔑视的看着苏锦和黄姨娘。
她可是姓柳,和王妃五百前还是一家,让她叫苏锦姐姐,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试婚姑娘?说白了就是通房,不过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通房,名声上好听一点儿。
“柳妹妹!”黄姨娘娇喝一声,声音甜软,没有什么威慑力。
柳姨娘白了她一眼,面带讽刺的。
“苏姐姐莫要见怪,柳姐姐就是这么个耿直的性子。”黄姨娘还在一边尴尬的笑,对苏锦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她长得温婉娴淑,笑容给人一种和煦春风的感觉。
就像是个老好人。
苏锦低眉坐在左边椅子上,端着茶杯,如老僧坐定一般。
她可不相信黄姨娘是真的和煦,就照她刚才那一手,可不是什么善茬。原来,苏锦过来请安,拜见两位姨娘时,黄姨娘直接叫苏锦姐姐,把叫了一般“苏妹妹”的柳氏噎在嗓子眼。
苏锦伺候淮南王的时间久,当声姐姐也不为过,可她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这么叫,只能算不违制。
“黄姐姐说的哪里话,苏锦当然是妹妹……”
苏锦放下手中茶杯,正要恭维一番,没想到柳氏突然打断她的话,说:“看在你还知道自己身份,认得清几斤几两的份儿上,只要你磕头给我们敬茶,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哼,一个小小通房,什么玩意儿!”
最后一句话,是她的嘀咕,可是声音不大不小,室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梅书站在苏锦身后,顿时眼圈一红,该死的柳姨娘,这是拿她们姑娘当筏子,想要立威呢!
自己争大姨娘争不过黄氏,就打算踩着苏氏上位,打了苏氏的脸,府内自然也就没有了质疑声。
“柳姐姐还是慎言!”苏锦一反刚才淡定,神色惊讶又震怒的看着柳氏。
一墙之隔的大门外,淮南王走进院子,看见林朝青在廊檐下,心下疑惑,免了众人的礼,站在林朝青刚才的位置,刚刚站好,就听到苏氏在里面声音俨然的说:“……新婚第二天姨娘叩头敬茶,是当家主母才能有规矩,柳姐姐,我虽然叫你一声姐姐,可是妹妹还是要劝你,不要越俎代庖!
往小了说,这是藐视王妃,姐姐心有野心,往大了说,岂不是在说王爷宠妾灭妻?你置王爷于何地?”
淮南王神色一凝,目光幽幽的看着门上的棉布帘子,已经是夏初,冬日挡风的棉布帘子还未撤下,并不能看见里面的光景,但他却能回忆起苏锦说这话时熠熠生辉的眸子,就像在书房时,她那么理直气壮的说,枣禾会帮她证明清白!
苏氏,正直得有些单纯!这个样子,真看不出来是宫里出来的!
淮南王一时很是感慨,耳朵竖起,听听屋内的动静,顺便试探一下姨娘们的为人。
在女人方面,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挑剔!
柳姨娘显然没想到苏锦一反常态的刚硬起来,心中更是震怒,不由得走到的苏锦跟前,“好你个小贱蹄子!竟敢污蔑我?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大放阙词?王妃才能享受你的敬茶?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下-贱又低微的身份,你配见王妃?”
“妹妹,话不可这么说……”黄姨娘激动的阻止柳姨娘对苏锦的污蔑,可是她却稳稳坐在紫玉珊瑚屏榻上,眼见柳姨娘要动手,却当做没看到似的。
“自然不配见王妃,可是柳姨娘你也不配喝我敬的茶!妄图污蔑王爷,染指正妃之位,更不配我来请安!”苏锦梗着脖子,一副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