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倒霉的少年被一群蜂拥而上以为自己能走运射中酒杯的水手呼啦啦从身上碾压过去,等他好不容易边呸着嘴里的灰边爬起来的时候,面前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占了全部的视线,只得苦哈哈地排在队伍的最末尾,等着前面那些不死心的先试过再说。
也偏偏他耳聪目明,竟然从人潮汹涌中还能听见哈斯勒和依兰达的对话,回头疑惑地问了句,“科斯塔结?”
这一手登时让依兰达刮目相看,在海上,这种超凡脱俗的听力可不多,有时候甚至还能起到提前预见风暴的作用。
要知道……是真有一部分人能听见风暴将来的声音的。
射箭这种东西可做不得假,大批人心怀惴惴祈祷老天开眼的上去,再愁眉苦脸一脸苦相的下来,倒不是没人不死心还想去试试的,可依兰达一开始就说了只准尝试一次,自然也就堵死了某些人企图靠多次尝试撞大运的想法。
当然也有人企图几个人一起射蒙混过关的,他们也都被托尼叉出去了。
一群人战败之后,自然有人开始起哄说这压根没人能做到,依兰达作弊!
这就是纯粹捣乱的了,自己肯定上不了船也要怂恿着一些没长脑袋的也上不了船,一时间还真有些脑袋长包的开始咋呼了起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这时,托尼默默的搭弓射箭一箭瞄准了酒杯射了个粉碎,于是传这种谣言的也歇了。
什么你说万一真有人撞大运?要是真能有运气爆表的人依兰达也认了!
开玩笑,运气在海上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又不是没有十项全能的水手反而被干掉了而屁都不会的反而毫发无伤的,总而言之,只要你能射中,就能上船!
比射箭的比较直观,依兰达那个酒杯周围简直被乱箭插成了灌木丛,幸亏那棵树的方向不是什么主干道方向,一时间乱箭飞舞,连带着从旁边港口行驶过的船都遭了殃。
不时有愤怒的船长和水手挥舞着手臂大喊,“射你娘的射!你爸当时怎么没把你射墙上!”
然后再忙不迭低下头,一根箭从耳边晃晃悠悠地飞了过去,再软绵绵的碰到船舱上,然后啪叽一下掉在了船长脚边。
船长:“……”
在争先恐后比试射箭的这段时间,港口上简直是鬼神莫近,但凡是靠近的都被那些自诩为说不定老天赏饭吃的给插成了刺猬。
可这当中也不全是浑水摸鱼之辈,竟然还真有那么十来个射中了酒杯的,这几个幸运儿则在托尼的监督下成为了免试的幸运儿。
真要有能耐的,早就被各艘船招走了,真要说可能存在什么别的船的探子,也就是在这群尖子里头,毕竟明摆着拿钱来砸的,又怎么会招不到好苗子?
正当依兰达打算一个个看看这些个她未来的班底的时候,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响了起来
“请问……我能试试这个水手结么?”
这还是第一个说要来挑战依兰达的水手结的勇士,女海盗诧异之余,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文质彬彬的根本不像是水手的白皙面孔。
女海盗狐疑地看了他片刻,这才回答道,“当然可以,可是……这里是招水手。”
如果想要招文员隔壁阿尔蒂尔右转走好。
“那就没错了,”男人笑了起来,“我就是来应征水手的,请让我尝试一下那个水手结可以吗?”
“没问题,”女海盗也没指望他能完成,随手扔给他一段绳子,“你在半个小时之内打出来就算你过关。”
如果超出半个小时……呵呵连船都沉了就算打出花来恐怕也没什么必要了。
科斯塔结的难打程度从来都是丧心病狂,也正因为如此,依兰达也没太往心里去,反正在场的估摸着都没几个人认识,也就准备去托尼那看看,可她才走过去没一会,那个男声又响了起来。
“我打好了,麻烦您看一下。”
依兰达:噢打好了?什么打好了?!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登时看见那个过分白皙的男人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科斯塔结拿在手中,“这样可以么?”
女海盗简直吓了一跳,她走过去的时间最多也就六七分钟,这男人看起来速度竟然比她都差不了多少。
“你就打好了?”
男人看了看手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的……如果您不相信我还可以再打一次。”
“不必了,我看着他打的。”哈斯勒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依兰达去看热闹的时候他可是还看着这边。
女海盗诧异了一会,可还是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康德克莱芒。”男人有些局促,“我想请问一下,我……可以被录取吗?”
女海盗眯起了眼睛,“这样吧,你把你的资料留下,你已经过了第一关,如果看了你的资料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可以上船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呢?”康德更窘迫了。
“你很着急?”依兰达有些诧异,“如果选好了人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开船了。”
现在马上就要进入风暴季,勒戈夫在塔比斯海湾估计也撑不了太久了。
“……是这样的,”康德犹豫了好一会,“如果,如果你们选中了我,能先让我预支工钱吗?”
说完之后他似乎知道这也相当不妥,马上补充道,“我可以干很多脏活累活的!给我多安排几个人的活计也没关系!”
“你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吗?”依兰达顺着话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