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因为你家主子打算兔死狗烹?”依兰达嗤笑了一声,“黄金航线的利润这么大,你们捞了那么多票,劫了那么多艘商船……其实这本来也不算什么,毕竟你们好歹也算是‘合法’的海盗。”

“但是你们错就错在,不该企图把手伸到宫廷当中去。”

“说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鲁克伸手捏住了依兰达的脸,英俊的面容上带上了几分阴霾,“难道你以为,一直当列支敦国的狗就足够了?”

依兰达用力把下巴从他的手里抢救了出来,鲁克的手劲很大,捏的她到现在还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当你每天看到来来去去的都是无尽的财富,可却还要被掣肘管制,有的能动,有的不能动……哪怕他们当中有的人实在是罪该万死,手上全是奴隶的鲜血,却因为和那些贵族们有所勾连得以发家致富,甚至子孙绵延。”

“你觉得这样公平?”

“不对,”鲁克抬起手捂住额头,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也是这个见鬼制度的受益者,你的梦魇号,包括你的水手,最开始有多少不是来自于艾尔阿尔贝托的支持?他的经济来源也未必干净……”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依兰达反唇相讥道,“艾尔拿着自己的钱救了科金博,甚至为他们带来了疫病的治疗药物,总比你只会在这里放嘴炮来的更好。”

“你口口声声他们都是有罪的,那么,你又为那些无辜的羔羊做过些什么?”

他们该不该死,并不该由你来判断。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么?

并不,你只是一个自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刽子手而已。

“教廷还真是驯养有方,”鲁克挑了挑眉,“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可也是有艘破烂的小船,还有些老弱病残的水手,他们是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

依兰达终于变了脸色!

她的老汤姆和德比叔叔……那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海盗,本来都已经彻底不干了,后来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出海才重新上了船。

可是后来……全部死在了内奸带来的灾难之下。

“啧啧啧,可怜的小姑娘,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那艘船上那个内奸?”

“你以为他是被人收买了,一时见钱眼开……然而你就没想过,就凭你那艘破船,凭什么拿到伯爵夫人的眼泪?”

“这海上的确有捡漏,可也没这么大的道理!”

鲁克的话说的依兰达哑口无言。

如果说她之前还天真又愚蠢,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的话,那么在海上跑了这么久,她自己也了解了如果真是这种级别的宝贝,还他妈是在黄金航线上,怎么可能能落到他们手上?

除非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局!

但是……她那艘又小又破烂的梦魇号,又凭什么会被人注意上?

“想起来了?”鲁克可完全没有揭人疮疤没道德的自我意识,还在继续道,“你们那艘船的确又旧又破烂,人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可就是因为它够小,哪怕就这么沉在了海上也不会有人再追究,所以才被人选中了。”

“谁想到你竟然运气这么好,不但没死在那个大漩涡里,甚至还搭上了艾尔阿尔贝托这条大船。”

“真是可惜……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教廷的船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那里?你那艘小破船可是不敢上主航线抢劫的。”

“……是谁?是谁干的?!”依兰达的眼底都泛起了红色。

鲁克的怜悯也带着几分微妙,“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当然是因为教廷需要一个能够插手列支敦国事件的理由?”

“伯爵夫人的眼泪哪里值那么多?”依兰达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进行了反驳。

鲁克嗤笑了一声,“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那你不如说说,为什么后来伯爵夫人的眼泪又被爱德华三世指定成了信物?”

“这些东西,不过就是这些大人物一句话的事情,你还真把它们当成了什么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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