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书是……约拿之书。”
“记载中的圣物?”猜测的转折点如同预想一般出现,本以为可能要到东方才有回去的机会的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些激动。
也许,可以一窥当年之事的真相了!
看到艾尔和依兰达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么激动,很显然小金毛松了口气。
“是的……”卡诺比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我本来应该在得到圣物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献给教廷,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艾尔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任何谴责的意思,“有什么原因阻止了你?”
“……”卡诺比再次低下了头。
依兰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叹了口气,“这是你要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关于为什么你不愿意把圣物献出来?”
“您……也很喜欢塔维尔对不对?”卡诺比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它那么天真可爱,您一定不会希望它死的对不对。”
“……忘记说了,塔维尔是我给那条小人鱼起的名字,它现在……都还没成年。”
卡诺比的音着重落在了未成年上,还惴惴不安地看两人的脸色,企图以这个前提激起二人的同情心。
可惜他面前是两个心如铁石的死腹黑。
“约拿之书说了什么?”艾尔的语气很平静。
他的这份冷静让惶惑不安的卡诺比也稍稍平静了下来,毕竟艾尔和依兰达越沉着,塔维尔存活的几率也就越大。
他需要能够帮他将这件事瞒天过海的帮手。
“人鱼的血肉……可以换得长生。”卡诺比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很快他就接着补充道,“可是塔维尔是无辜的,生为人鱼并不是它的错,为什么要让它承担这种根本不应该属于它的命运?”
虽然依兰达心底压根对那所谓的狗屁记载一个字都不信,但这话不能在现在拿出来说。
傻孩子,如果真是杀了它就能长生,它也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等你那么久了。
不过卡诺比现在的反应倒还算对得起塔维尔对他一心的苦等,可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不那么死心眼,或许都会过的更加轻松。
可是……谁都不能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艾尔看了卡诺比许久,就连依兰达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良久,他缓缓开了口,“主说,人生来带有原罪……那么,你生而为人,身为神职人员,却音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生出了妄念,怀疑信仰,甚至怀疑教义,难道不是身负原罪的体现?”
这在依兰达眼中简直是诡辩,难道生而为人,反倒还应该说声对不起?
那为何不问问主为什么要让人与人之间生来存在差异?为何会有生老病死?这个原罪又是谁来给予?
又是谁给的主这份权力?
不过这话忽悠卡诺比倒是不错,他显然有些发愣,“可是……”
艾尔叹了口气,“约拿之书现在在哪里?”
卡诺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给塔维尔了,那是它的东西。”
依兰达在心里暗暗点头,还不算太蠢,知道好歹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跟他们协商不成还能反口不认。
“你很想让它活下来?”艾尔淡淡道。
卡诺比点了点头。
“哪怕用你的性命来换也再所不惜?”艾尔进而追问道,“要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主的信徒,更有可能有遗留在民间的抄本,你又如何能确定真的不会有人知道人鱼的传闻?”
卡诺比讷讷地低下了头,“……我只是想让它活下来。”
“你根本没有足以保护它的能力,却妄图负责起它的未来,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艾尔道,“现在所有的东征船队都知道塔比斯海域有一条人鱼,你觉得你还能保护它多久?”
“所以我想让它留下来,”卡诺比努力争辩道,“至少在这里,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它!船队还要靠它引路,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你呢?”艾尔难得的表现出了咄咄逼人,“没有了塔维尔,那些人又会如何对你?”
“我……”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艾尔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也同样没有想过这会为你的家族带来什么。”
依兰达看见艾尔闭了闭眼,压下了眼中变换的波澜,这是他极其罕见的失态。
艾尔少年时期的悲剧同样是阿尔贝托的衍生,他不单单是在为自己,也是在替这么多平白无故牺牲的阿尔贝托问这一位先祖,他们的牺牲,究竟是不是只是他一个人的一时兴起。
却要用这么多条生命来陪葬。
“我只是想要救它,这是源自于我的本心。”卡诺比的声音很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毕竟还不过就是一个少年,根本不曾对未来有过多深入的考虑。
更不会知道……这会为他的姓氏带来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其实归根到底都是人类yù_wàng的贪婪,能怪罪于卡诺比吗?
不能。
如果没有卡诺比,也根本不会有后来的阿尔贝托,这两件事本来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死循环。
无解。
“它选择将那本书交给你,那就是你和它之间的因果,”艾尔已经平静了下来,“它也已经听从了你的话,留在塔比斯海湾。”
“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对外宣扬,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最好将人鱼树立为东征路途中的主的恩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