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那些伸出来的脑袋瞬间缩了回去。
京城遍地权贵,在京城里生活的人往往比旁的地方更懂得什么样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叶倾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这就是权势的好处,若是她没有曾经贵为皇后,定国公府现在没有一个叶贵妃在撑腰,也许现在,叶家也是那些缩回头的人家之一!
所以她必须把几个弟弟都培育成才!
随着小子们的冲撞,紧闭的大门开始摇晃起来,估计再来个十余下,这大门就要被撞开了。
叶倾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她的眼睛忽然睁大,只见前面的几个小子滚地葫芦一样摔进了门,而原本紧闭的黑漆大门,却是被人从里打开了!
一个青衣妇人绷着脸,站在了门口,她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却已经两鬓斑白,加上额头的皱纹,一眼望去,就看出了她的年龄。
叶倾倒吸一口气,她在皇宫见到白露时,后者依然年轻貌美,而谷雨却已经老成了这般模样,若是和白露站在一起,怕是会被误认为是后者的长辈!
叶倾惊愕中,谷雨已经率先开了口,她下巴微扬,森森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冷然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强闯民宅,视国法为何物?!”
一番话说出来掷地有声,加上她一脸严肃,颇有威严,靠的近的几个小子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叶倾眉毛扬起,谷雨到底在她身边当了多年的女官,纵然是四大女官中最和气的一个,也非旁人能比,这般严肃下来,散发出的威严却是不亚于三品大员了。
叶倾轻笑出声,原本她站的比较靠后,谷雨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乍然闻到她的笑声,锐利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看清楚她的脸面后,微微一怔。
叶倾随意的一挥手,吩咐道:“把人带回去,看好了。”
顿了下,看着几个如狼似虎般扑过去的小子们,叶倾又补充道:“轻一点。”
她可没什么功夫玩什么三顾茅庐以诚动人的把戏,把人带走,乃是釜底抽薪之计,呼天天不灵,唤地地不灵,逃无可逃,方可老老实实为她所用。
不愧是在她身边呆过的女官,谷雨呆了一呆后,立刻明白了形式,呵斥一声:“我自己走!”
说着,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主动的登上了马车。
叶倾却没有即刻离开,她一撩袍子下摆,迈步进了黑漆大门里,一眼望去,小小的院子倒是打扫的干净整齐。
叶倾推开正房的房门,里面用具朴素,桌椅床榻都有些半旧不新,叶倾的眉头却舒展看来,她自然看出,这些家具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了,用的木材却是不差,如此看来,谷雨的生活倒也并不拮据。
叶倾扫了几眼后,又到了旁边的厢房,推开门,扫了一眼,立刻唤道:“叶贵!”
这叶贵,正是随她而来的叶府外管事。
叶贵半侧过身子,恭谨的站到了叶倾身旁,叶倾一指厢房,“你把门关好,若是有人回来,就一并捉来见我。”
叶贵一愣,抬头看了眼,立刻明白过来。
厢房椅背上搭了件蓝色外袍,地上也摆了两双蓝布布鞋,一看就是青年男子用的。
显然,谷雨并非一人独居于此。
这也是叶倾上来查看一番的原因,很多时候,一个人可以守住秘密,坚持很久,那是因为心无牵挂,一旦有了在意的人,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
叶倾办完这件大事,顿觉心头舒爽,她有预感,谷雨定然知道,白露为什么会如此异常!
叶倾回到了定国公府,并没有立刻召谷雨来见,一个人骤然被捉,难免胡思乱想,叫她候上几个时辰,心思忐忑,说不定自己就先开口了,这种手段,叶倾以前做皇后时,对付犯了错的宫女经常使用,往往有意外之喜!
叶倾在珍珠翡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叫厨房弄了四个热菜,酒足饭饱后,小睡了半个时辰,待她醒来,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而叶贵也传了消息过来,说谷雨的义子也被捉了来。
叶倾点点头,和她所料不差,果然是义子。
当初闲来无事,她和几个女官闲聊时,谷雨便说过,若是有机会出宫,也不想嫁什么人了,就收养个孤儿,拉扯他长大,待自己老了,有个养老送终的就好。
叶倾又把叶贵叫来,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叶贵办事倒也靠谱,叶倾休息的两个时辰,已经打探的**不离十。
出乎叶倾意料的,谷雨的义子,竟是个做力工的。
梁京靠河,城外不远建有码头,青州的粮食,汴州的盐,通州的绸缎布匹,全部通过船只运送进京,码头上便专门有一批人,靠搬运货物来谋生。
京城周遭的农人,不少趁着农闲时到码头上充当力工,也有京中的闲汉,靠出卖劳力赚钱。
搬运一天的货物,也不过得一二十文钱,对那农汉自然是不少,对京里人来说,却是少的了,哪怕是去店里做个伙计,一月下来,怕也有数百文,却是要轻省许多。
士农工商,力工的地位,连商人都比不上。
叶倾一时间倒有些好奇,谷雨的义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依照她在谷雨家中的一番探看,谷雨绝不缺钱才是。
叶倾沉吟半晌,吩咐道:“去把那张鸣唤来,我要亲眼看一看。”
叶倾如今在叶府一言九鼎,众人虽然知道女子单独见外男颇为不妥,却无一人敢提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