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思顾及白鲤他们想什么,如果白鲤真的够资格称为江湖大豪,他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反之,那就只能算我倒霉了。
我沉吟了片刻道:“空格里的那方大印在什么地方?”
艾晓漓道:“那方印。你应该见过,就是李固拿去镇压狐皮的那方金印。”
那肯定不是王家的天印,充其量只能算是王家狐裘上的一个标记。
我有问道:“这间牢房里有没有当年猎王印留下的痕迹?”
“现在没有!”艾晓漓道:“曾经留下的几个印记,都已经被我破除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印记和大印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我想想也对,如果印记和大印之间真有蛛丝马迹的话,以一只狐狸的聪明,不可能联想不到。
我背着手在屋里转起了圈子,外人看我,会觉得我在思考什么,实际上,我是再跟艾晓漓比耐性。也在寻找着她的弱点。
不过,艾晓漓却极有耐性的静静等了下去。最后,还是我不得不先开了口:“现在想找大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数术推演天机。”
艾晓漓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我指了指吴非:“他是天算吴家的嫡系传人,推演天机的事情,他更在行。”
吴非看向艾晓漓时,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倒不是因为对方秀色可餐,而是他本能的感到了一种危机。
我同时也感到了艾晓漓身上那种一闪即逝的杀意,如果有用的只有吴非自己,那我们这些人就都可以变成食物了。
吴非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黄泉钱。”
吴家用黄泉钱推演命数的事情。在术道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艾晓漓不可能不知道,她不禁愣了一下,一双眼睛从头到尾在吴非身上扫视了几遍,才算相信了他的说法。
现在牢房里关押的四拨人马,只有我们这边才是正牌的术士,其余的都是武者,身上不可能带着黄泉钱,艾晓漓在牢房里巡视一圈,才停在吴非面前:“吴家还有一样是借命秘术对吧?牢房里这些人的命,你可以随便去借,只要能推算出大印的方位就行。”
吴非目光呆滞的回答道:“借命是禁术。一旦使用必遭天谴。借别人两年阳寿,我也得自损一年。王家天印具有灵性,想要推算它的方位,至少需要折损百年阳寿,我损失不起。”
艾晓漓狠狠跺了跺脚,转头瞪视着我道:“你一定有办法弄到黄泉钱!”
我直言不讳的道:“我们棺材门一向是抬棺葬鬼。想换黄泉钱,一是要有棺材,二是要有冤鬼。这里好像……”
艾晓漓伸手虚摄之间,把闪雷的魂魄从化骨池里抓了出来:“这一条冤魂值多少?”
我面无表情的道:“这个很难说,得看地府鬼差给我多少?你想让我在这儿葬鬼?地府鬼差看见一个妖物,是怕不是什么美妙的事儿吧?”
艾晓漓沉吟许久道:“你出去葬鬼就行,把黄泉钱拿回来。我会让思宇协助你。”
“可以!”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艾晓漓忽然一个转身,手臂像是忽然暴涨数米,从牢房空隙中直刺一人天灵盖。五指入骨两寸之后。指节猛然收紧同时往后一带,硬是把人头盖给生生掀了下来。
就在那人头盖迸飞的瞬间,艾晓漓也像是随指拈花一样从那人飞溅迸射的鲜血当中捏出一条冤魂。
艾晓漓像是摆弄虫子一样。绕在他指尖盘旋哭嚎的冤魂,似笑非笑的道:“你不多带几条冤魂出去么?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你在威胁我!”我的目光也恨着阴沉了下来。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而已。”艾晓漓明明实在警告我,她从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儿。只要我不听话,她随时都能杀了老陈。可是,她的语气里却明明带着一股委屈,真像是我误会了对方。
我沉声说道:“我带走你手里的冤魂,只能是死路一条。葬鬼不代表杀鬼,我把不愿入地府押送到鬼差那里换区酬金,你以为他们不会问问冤魂的死因么?”
“就像他!”我一指飞雷的冤魂:“你觉得,地府知道了他的死因自后,会怎么判定我的对错?你觉得,地府鬼差会因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就免去我‘见死不救’这一条罪责?别天真了!如果,他们真的判我赔命,那时你也跑不了。”
“看来是我鲁莽了!”艾晓漓猛一收手,把掌心的冤鬼给捏成了一团磷火:“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抱肩道:“我需要帮手。”
艾晓漓转眼看向牢房里的几个人,伸手指了指吴子奕:“她可以给你,其余人不行!”
“不行,抬棺至少要四个人。”我是在利用艾晓漓思维里的误区,谁都知道一般下葬都要四个人抬棺。但是没人清楚,棺材门葬鬼究竟需要多少人抬棺。
“他,她都可以给你!”艾晓漓指的是秦晓日和白霜华。
“两个凡人?”我皱眉道:“女人不抬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女人抬不了棺材,这是送葬的老规矩。
一是因为棺材动辄上百斤,女人没有那个力气。二是因为棺材阴气太重,女人本身阳气不足,再上阴气入体,不但对身体不利,甚至容易被死者附体,变成传话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