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小魔头大惊失色,立刻“咻”得一声蹦开三尺远,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恼怒:“白不拉几,你敢!”
“瞧你怕的……”
她想再逗逗小魔头,却觉得冷汗又开始渗了出来,腹部越来越痛,真是乐极生悲啊!
天空越来越阴沉,大片大片乌云开始慢吞吞的集聚起来,大风平地而起。
伴随着一道惊雷乍破,少女突然抱着腹部,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青。
“白不拉几,你怎么了?”
越常狐疑的看着少女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哆嗦着,以为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欺负他,故而小心翼翼的挪近几步。
待看见冬青一张脸汗涔涔的,几乎都发青了,立刻蹦了起来,跑过去张开徐膊努力的抱着冬青:“木冬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跑过来救我的时候被毒人打到了?”
少女全身冰冷,毫无血色的唇张合许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痛苦的倒吸着冷气,全身抖索。
越常大惊失色,抱起她就跌跌撞撞的朝马车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抱怨:“你这个讨厌又笨蛋的白不拉几,谁让你没本事还想救我,现在被毒人咬了吧?你活该,活该,活该……”
少女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越常抱的十分吃力,却愣是不肯转手给莫黑鸦。
一脚踹开碍事的大汉,小魔头火冒三丈的大吼:“还不给老子驾车,赶紧回去找傅时文那个庸医!”
冬青痛得弓着身子一阵一阵的哆嗦,冷汗淋漓,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呐喊:小祖宗,拿着解药的人就在那儿躺着,您怎么就这么跑了?
可惜越常哪儿知道?
“白……白不拉几你是不是很疼啊?”
见冬青一双略显涣散的眸子只管死死看着他,满脸痛苦,小魔头愣是以为她难受的不行,一边儿结结巴巴担心的安慰着冬青,一边儿努力伸直了短短的徐膊紧紧抱着冬青冻得僵硬的身体,口中大骂着让莫黑鸦再快些驾车……
紫色的闪电如蛇般蜿蜒而过,在午后黑沉沉的云层间活生生的撕扯开一道裂痕,光华刺眼。
紧随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击打的破落的黄土泥墙纷纷剥落。
无数昏黄的泥巴混着雨水蜿蜒成小溪流淌开来,将依旧躺在草地上,伤重的难以动弹的妖女浸在冷水中。
一道天火袭下,瞬间将不远处的大树烧成一片焦黑。
这样可怕的暴雨天气,却有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踏着一地狼藉,明明雨声密集,雷声震耳,偏偏那脚步声却不紧不慢,每一声都不刻意,却清晰的落入妖女的耳中。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目光透过层层雨幕看过去,依稀一道血红色的修长人影,撑着伞,闲闲的走过来。
“左……左护法……”
妖女精致妖娆的脸,顿时毫无血色,透着深深的恐惧。
一阵狂风刮过来,惨白的闪电划破昏暗,映得大地亮如白昼,将男子狂狷邪美的脸,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妖女眼底。
男子一身质地不菲的妖异红袍,束着一块象征着身份的血色玉佩,剔透的一个“匪”字,在电闪间,宛转出血腥的光泽来。
匪蓁撑着一把二十四根墨竹骨架的雨伞,惨白的如同丧葬的伞面,却画着如火如荼的大红色罂粟花,肆意妖娆,蔓延而上,在这样阴暗的雨夜与伞面形成鲜明的对比,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属下……属下参见左护法。”
妖女颤抖着嗓音,白日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她卑微的伏在地上,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这是谁呢,竟能将我‘血谷’从不吃亏的媚姑娘伤成这样?”
匪蓁啧啧感叹,微微俯身,细细打量着媚儿。
飞溅的雨水沾湿了他纤尘不染的袍角,晕染出一圈湿润的深红来,血一样的颜色。
“左护法,是,是‘冥府’白无常耍诈,乘我不备——”
“哦?”
男子斜飞入鬓的眉梢邪肆的挑起,语气愈发遗憾起来:“原来是‘冥府’的白无常,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血谷”左护法的唇角明明勾着玩世不恭的笑颜,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媚儿却禁不住的哆嗦起来。
“属下不敢,‘冥府’明里派人闯我‘血谷’取右护法性命,暗中却派黑白两个无常一起潜入‘天机阁’将‘璇玑’盗走,黑无常毙命‘血谷’,但白无常最善易容逃匿之术,才会让他逃脱。”
她惶恐回道:“那白无常重伤在身,属下一定会抓到他的,恳请左护法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机会?”
男子修长完美的指抚上妖女惨无人色的侧脸,指尖缓慢的顺着那细腻的肌肤,滑向女子的脖颈,慢吞吞的抚娑着那道隐隐可见的动脉,嘴里不悦的抱怨着。
“真是越来越没记性,你是第一天待在‘血谷’吗?居然连‘血谷’的规矩都忘记了,本护法真是要被你给活活气死了。”
感到那冰冷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下,如死亡一步一步逼近,妖女浑身都冰凉了起来,面如死灰。
“还不说实话?”
语气蓦地变得邪肆起来。
那落在媚儿脖颈上的指尖一点一点划破肌肤,鲜血如怒放的梅花瞬间点点滴滴落满女子的肩头,方才还没几分正经的男人此刻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周身散发着妖治邪意的气息。
这才是“血谷”左护法真正的面目,如蛰伏在阴暗地狱吸食人血为生的罂粟花妖,妖娆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