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的松开,黑色的雨伞‘咚’的一声落地。
没有雨伞的遮蔽,便露出了男子整个挺拔的身姿和面容。
丰神俊朗的男子,有着一张魅惑苍生的姣颜,面上有几分和南宫景熙相似的五官,却又显得更加英挺而非娇贵。眉眼如画,和赫连翼辰一般,都是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的俊男。
男人用他那一双眸,远远的,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赫连翼辰的车子。
仿佛,隔着车子和玻璃,他都能够看到车中的赫连翼辰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似的。
脸上有着些许扭曲,或是因为他紧紧咬着牙关的原因。
终于,南宫景熙也似乎发现了身后的这一切较量。她一转身,就先看见了换换驶来的车子。
她知道,那是赫连翼辰应约而来了。
再一侧头,南宫景熙瞳孔一缩,身上也是一阵颤抖。
再见他,仿佛憔悴了不少。
南宫景熙一步步的走向伫立在花海之中的男子,走到他的身边,弯身捡起了雨伞。
原本她自己也是拒绝雨伞的,可大约是因为莫名的心疼,竟然又把那黑色的伞举了起来,撑过男子的头顶。为他遮挡着细密的雨珠。
“她若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心疼的。你就不能当是替她好好的爱护你自己吗?”
南宫景熙替那丰神俊朗的男子撑着雨伞,每每神情上流露出不自觉的关怀,眼中便有几分莫名的疼痛。
然而,男子似乎并不太领南宫景熙的情,他推开雨伞,然而,推的动作,力道却并不大。
仿佛,他是害怕力道过大,会伤到南宫景熙。
即便是拒绝,可是心中,明明还是带着几许心疼。
“我已不是南宫家族的人,你忘了吗?”
男子开口,声音清冷。
好像,他天生就是一个冷清的人。浑身透着一股凛冽的气质,满满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南宫景熙被男子推开一些,她的脸颊抽了抽,却又上前一步,将伞撑过男子的头顶。
她说:“即便你不再是南宫极,可你也还是我哥哥。从小到,这一生一世,都是不会改变的。因为你是我哥哥,因为抱着希望,所以每一年她的忌日,我都会早早的过来。”
南宫景熙的话,让南宫极的眼神冷冽一转,看向墓地上的墓碑。眼眸深处,一抹深深的疼痛划过。
他咬牙,对南宫景熙说:“你改变不了什么,十年之约已到。我心意已决,我会彻底脱离南宫家族,从此以后,这里,你都不必再来了。也不用在带着家族的小辈们来祭奠,因为没有人会承认她的身份。景熙,原谅我把所有的一切责任,都推给了你。”
南宫景熙咬着牙,才忍下了泪如雨下。
不远处,赫连翼辰已经抱着一束白菊,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眼看距离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再没有一点距离。
赫连翼辰没有直接走到南宫景熙和南宫极的面前,而是直接走向了墓碑,将那一束白菊,轻轻放在了墓碑前面。站定,又鞠了几躬。这时候,赫连翼辰才一步步的走向两人面前。
赫连翼辰已经有十年,不曾见到这个曾经和他齐名的南宫家族的继承人了。
哦,不……南宫极他,已经不是南宫家族的继承人了。是他主动脱去了这个身份,从此不要再做南宫家族的人。
尽管,外界的人都以为南宫家族的这位继承人南宫极先生已经英年早逝。
可是事实上,他就像个懦夫一样,在这英国人迹罕至的曼陀罗山庄躲了十年,逃避了十年,隐姓埋名!
赫连翼辰看着他,面容上和十年前比较起来,只不过显得老练稳重了些,却并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虽然憔悴,可是,却依旧俊朗,是个可以令人着迷的美男子。
“你终究还是来赴约了,可是我心意已定,不会在改变了。”
南宫极先开口,对赫连翼辰说道。
赫连翼辰看着他,心中也是有不忍。
可是,他最终还是问道:“十年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难道,你就不想和我正面对决吗?在你心里,你认为她的死,都是我造成的,难么,你不是应该回到南宫家族,利用南宫家族的一切势力,狠狠的报复我才对吗?”
赫连翼辰说出这一番话,心中同样是痛的。
那种有人因为自己而死的感觉,狠狠的折磨着一个人的时候,却是一种钝痛。
南宫景熙猛然看向赫连翼辰,她疯狂的吼道:“是她自己选择了那条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一切的后果,都要让我们来承担?”
面对南宫景熙的狂怒,赫连翼辰和南宫极,都显得相当的平静。
没有人接南宫景熙的话,周遭都是安静的,静的能够听见雨落的声音,静的能够听见呼吸的声音。
终于,南宫极妄想那座墓碑道:“害她那样选择的元凶,是我,应该惩罚的人,也是我。没有仇恨,也没有报复,我不会回到南宫家族,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她,陪着我们的孩子。赫连翼辰,十年之约,让你失望了吧?你想真正的和我对决,可是你却永远都无法和我对决。这样,也算是一种惩罚。惩罚你当年幼稚的选择,四大家族,永远不可能有联姻。因为这是一种平衡,谁都不要妄图打破。我是,你也是。哈哈哈……”
南宫极说完,就疯狂的笑了起来。
整个安静的曼陀罗山庄,全部都是南宫极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