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收拾利整待在书房里拿了本儿《大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到院子里耍几下拳脚功夫让几个侍卫摔几下布库看看,可过了影壁也没看见半拉人影儿,平日里这院门里边儿就站着两个带刀侍卫,圈禁的这些日子跟他们也算混了个脸熟,实在无聊的时候就让他们摆上一场布库给自己看打赏几个小钱儿混混日子也偷学一二,可今日这大门口儿冷冷清清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试探着推开了院门儿,外边儿紧邻宫道也是没有半个人把守,俨然比自己这咸安宫里边儿还要冷清?人呢?难道撤了?
翌日起了个大早,瓜尔佳氏早在昨儿个夜里就翻找出这件儿团型补子的四开叉皂青朝服,熬夜熨烫齐整了,一大早郑重其事的为胤礽着上,上了官帽又坠上了朝珠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目送着出了院门儿。
一路行的忐忑,想想自己穿过来之后还没有这般正式的参加过早朝,这身衣服在电视上倒是见的多了,不过穿在身上平生来这还是头一次,电视上看过皇帝上朝是个什么样子,但这进殿之后怎么个站法什么个规矩,自己这个废太子眼下算是什么品级,按礼制规矩要站在何处才算不逾矩?这些对自己来讲都是未知数,再者说那一帮子文臣武将的,见过一面的除了张廷玉佟国维白晋以外,其余的都没有见过,这要是万一出了纰漏又该如何掩饰?
一脑门子官司走到了太和殿前肃衣而站,临出门儿的时候看了下座钟是正五点,从咸安宫走到这里再怎么磨蹭估摸着现在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从午门那边儿已经三三两两的进来了不少官员,冬天天儿亮的晚太和殿前的这片广场上又十分的开阔,所以也瞧不清谁对谁。
直不楞登的戳在这玉阶跟前儿傻是傻了点儿,但老子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先看看你们怎么个进殿方法再说!一拨拨儿的人从午门走进来却没有一个走到太和殿跟前儿,都是在到了太和门的地方儿就不见了身影,心里纳罕,这是什么规矩?难道先在那儿集合然后再列队进太和殿上朝?那自己在这儿杵着不是要误了时辰,半道插队很有耍大牌的嫌疑!
撩起袍子跑了几步,总算是到了太和门的那个小殿处,躲在暗处打算等气喘匀了再过去,也省的到的早了站错了地方儿,晚点儿去的话空出来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
看着最后一个跟自己衣服补子一样的老十胤俄气喘吁吁的跑上台阶,再瞅瞅午门处已经无人再进来,心道这是差不多了,平了平气四平八稳的走了出来。
一脚迈进门槛儿抬眼却吓了一跳,皇子朝臣们已经分立两侧站的齐整,皆是垂首肃立的标准站姿,康熙其人也已经站在阶前御座之处,看那意思正要撅屁股坐下,却被自己一进来给唬了一下。
真是尴尬了!康熙这一愣神儿自然是有好多双眼睛朝这边儿看过来,待看清是自己的时候那神情简直可以用惊诧莫名来形容,淡定如老四老八那样儿的也难免流露出几分惶惑之色,不过只是一刹那间,这帮子人又都恢复如常,该怎么站还怎么站该坐下的也没耽误功夫。
康熙只是定定的瞅了我两眼也没过多理会,摆摆手示意我归队,该站哪里呢?眼见皇子与朝臣分侧而站无一例外,这个好区分,以前自己是太子尊位站在皇子一侧离着康熙最近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现在自己一个被废的太子与一个无品无级的皇子无异,眼瞅着老三老四老五郡王的帽子袍服俨然等级在自己之上,可是古时规矩居长为尊,没了老大胤褆在,自己这个二儿子算是居长了,可是是要站在老三老四老五前头呢还是站在品级为贝勒也算高自己一级的老八之后呢?
“胤礽!还不过去站好!”正艰难决策着忽然康熙一声天籁传来,像是知道自己的尴尬之处,芊芊一指点在老三前头最是接近御座的地方儿。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赶忙抬脚走了过去。
“自朕听政伊始已是四十余年,今儿咱们也换换章程议议朕的家事!”康熙议家事这话一出,下面立时唏嘘一片,交头接耳者不在少数,明显的感觉到几道目光射过来,心里本来就紧张,这话一开头就知道肯定跟自己这废太子临朝的诡异事情脱不出干系,当下更为惴惴。
“自去年九月之后朕曾在朝言过要立贤为储,让各位爱卿举贤不辍,昨日内阁递了朕这几本折子,朕看了!很好!各位爱卿句句珠玑字字斟酌朕都不曾知道朕的儿子还有诸如繁种的美德!看来还是这个法子好!也算是集思广益广纳贤言了!”康熙自始至终保持着一样的微笑,但我离得很近,他那眼底掩饰不住的隐隐怒气我看的分明,这该是重臣举荐老八的那段儿吧?可自己这废太子貌似不该参与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也没留心听康熙让佟国维念的保举折子,无非是锦上添花如何把个老八夸奖的天上有地下无之类的润色文章,倒是那下面佟国维一口气读出的人名儿着实让我一惊。记得以前读过一篇关于清代官场的文章依稀记得那里面说康熙在朝的时候,京中文武杂官人数在两千以上,刨却说不上话入不得眼儿上不了台面的琐碎杂差之外能在这金銮殿上有个一席之地的人也有百十口子,更不用说那些有权利进宫却没权利进殿的也有个两三百人的数目,这个佟国维一口气念下的竟占了几十个人,其中不乏自己也算耳熟能详的,当真是礼贤下士“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