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打门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见了胤礽愣了下,跟着跑到陶大耳朵边儿上耳语了一阵儿,那陶大看似有些吃惊,回身朝胤礽这边儿看了看,眼里有一丝犹豫。胤礽心里猜测,大概是雅尔檀他们放火或者出城的事儿,因为他们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这陶大眼下估计是在揣测自己的面儿大。
胤礽佯作浑然不知,望着那处浓烟兀自端着架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陶大自打火扑灭之后就不见了人影,也并没有来问过胤礽什么,许是他们压根也想不到胤礽等可能是乔装而成的,雅尔檀等人本来就是一副民夫的打扮,心有愤懑报复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估计那陶大并没有多想。只是胤礽却不免有些担心,那日那个来投案的老农所处之地便是这靖安城的近郊,事情已经隔了这么些天了,真正的德川宗界他们去了哪里?若是哪天他们误打误撞的也来到了靖安城…...
“妈的!去把那两个混蛋拉下去砍了!连个城门儿都守不住!还有那几个看库的,也一起拖出去!”胤礽跟柳道和正在正厅里坐着,陶大忽然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威风凛凛的往椅子上一坐大手一挥,下了杀命。
“堂主,这事咱们做不好,可就在天穆堂跟御河堂那几个堂口上挠了笑话了,他们可都等着看了!”
“废话!!!老子不知道吗!还用你说!妈了个巴子的!敢烧老子的粮食!叫人给我追,爷要活剐了他们!”
“堂主,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筹措粮草吧,教主放过话儿叫咱们要好好守住粮草,如今弄成这样儿……只怕他老人家也不会饶了咱们啊!”
师爷这话戳到了陶大的心窝子,自己的面子跟脖子比起来算个屁啊,这粮食虽然是自己意外而获的,但是决定权可是在教主手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儿,粮草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要说之前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辛苦辛苦四郊五县的跑上几遍,抢也能抢来不少,可现在先别说那些四处围剿教众的清军加强了提防,就是这田间地头儿上也是叫那些个东瀛人给祸害的青黄不接了,别说粮食了,就是连田地只怕都荒芜了。
陶大想着这些,眼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胤礽,顺带也扫到了在胤礽一侧的柳道和,蓦地眼前一亮。
“柳大人~头先你说要进献给咱们教中一些粮草……”
柳道和何等人也,陶大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其用意,只是却是心有不甘,这粮食早晚要给出去是没错,只是按照柳道和自己的想法,即便是给也要等到自己上了东渡的船上再给,他明白这些粮食对白衣教的重要性,有粮食,自己尚有筹码,没了粮食,那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对这白衣教可是丝毫没有信重可言。所以闻听了陶大这话,心里一滞,给,自己给的挖心掏肺,不给吧,这陶大眼下自身不保情势所迫,只怕登时就得翻脸。
陶大强作一番笑脸,见柳道和支吾了半天也没个定夺,心里一股邪火儿压制不住。这老小子这些天只顾着围着那个倭人转悠,什么心思谁能不知!你一个投诚来的清官儿,左右是再回不了清地去当官了,怎么还这么没有上下眼,虽然他倭人是远道请来的客人,可在这衙门之上,能决定你生死前程的还是我姓陶的!!
“怎么?柳大人有难处?”哼的一声冷笑后,尾音提了八度。
“…不不!!本来就是要给堂主的,何来难处之说,只是当初为保粮草,柳某却没有将粮食集中放在一处,眼下兵荒马乱的四处都有清兵,柳某只是担心沿途的运送啊!”
陶大也不单单只是个莽夫,柳道和的顾虑他不是看不出来,可他倒不在乎,只是这姓柳的说的也不无道理,半路随时可遇的清兵的确是个问题。只是事不宜迟,自己粮仓失守的事儿不会过了三日估计教主就得知道,到时候儿被他发难还不如冒这回险,好在海上一战之后,清兵也都驻扎在福州附近,只是自己手底下的人驻守城池还稍显紧张,那这一趟又有谁去呢??
陶大眼珠子一转,瞄在了正望天的胤礽,眼珠子又闪了闪,姗姗几步靠过来,笑的谄媚“少主~”苦于语言不通,陶大走到胤礽跟前儿站了站,只唤了声少主就再不知道怎么表达。
胤礽不知他要干什么,也只能装傻充愣站在那儿看着陶大一会儿抓抓头,一会儿挠挠腮。
“师爷~~你过来~~”半天没别憋出个屁来,陶大心里起火,大声吆喝着师爷,把自己打算请这些东瀛人全充一回镖师的主意说了一遍。这师爷思谋上胜过这陶大一筹,对胤礽等始终保持着礼遇却不亲近的距离,说白了就是不甚信重,倒不是他慧眼独具一眼看出这个东瀛少主子是假的,而是根据这些倭人做下的种种事端,对他们的人品根本不看好,所以二人耳语一阵,见得出争辩,只是最后许是苦于实在在靖安城内抽调不出这么多的人手,这师爷也只得让了步,原地踌躇了一下,再次朝着胤礽走过来。
以后谁再说读书人矜持有礼,举止有度,胤礽一定要上前与他争讨一番。眼前这师爷虽然长得并不端重,但好歹这几日的观察下来,也见得出些沉稳,可现在胤礽却彻底改观了。这厮在胤礽跟前儿犹如哑剧般的表演,让胤礽很是开了眼,只见他一会儿野猪刨食般猛做扒拉饭的动作,一会儿又叫人端出个火盆,拘了把稻谷搁在盆里点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