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再说自十三阿哥胤祥连夜从仙游骑马赶到了福州近郊的绿营,为了表明诚意只带了巴彦一人进了军营。虽然胤祥内心也是紧张忐忑甚至还有一丝惶恐不安,但身为天潢贵胄的那种无谓气质跟凛然之姿,王者的王霸之气却源自于康熙爷的血脉,自是那种宁折不弯骨子里透出的无畏无惧,不禁让这回带头叛乱的汉军都统陆程淮暗暗的挑了挑大拇哥。
这位十三阿哥胤祥虽然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带兵打仗的经验,可他也曾在京中的营地里头历练过些时候儿,且天生一股侠义之气不折不挠,人缘儿据说不错。他的来到陆程淮很清楚是因为自己下令杀掉的那几个督军之中有他曾带过的兵,且扣押的人当中还有不下二百来人都多多少少与这位十三爷有些牵连,这位皇子明知是这种危险局面,却依旧来的坦然,单是这份儿义气,就不得不叫人佩服。言谈之中,陆程淮不免多了些恭敬。依礼让了坐,态度也算谦和。
“十三爷!您这回来,末将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恕末将这回不能从命!他们虽是您十三爷曾经的旧部,可这儿不是京城的骁骑营,这儿是福州!!”陆程淮也是不卑不亢,语气谦和,态度却很强势。
胤祥抬眼看看这个绿营中福建籍的步军都统“果然是快人快语,你十三爷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替我主了?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倒是猜对了一半儿,私心上我的确是想替他们讨个情面,可lùn_gōng,十三爷我这趟来,是要劝诫你们,休要做这无谓之争,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哈哈哈~~十三爷若是想要招降的话,我看咱们就不必说了!这里的兵力可占着福建的大数之多,难道十三爷看不见,就是那施世伦大将军还不是被我迫的紧守城池,强作支撑!”
十三莞尔一笑,倒有些清隽之风。“你当真以为施世伦真的没有翻覆的手段吗?即便是他们已经被困了,但你可知道忠贝勒这回所带的那百余箱的雷子?此刻,可都在福州城内锁的安全呢!依我看,施世伦之所以不反攻倒不是他怕了你,而是不愿意伤了这么多兵家将士罢了!说到底之余尔等,终归是我大清的兵士,逢此外贼进犯的时候儿,孰轻孰重明智的还是能拎的清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你大败了施世伦,叛成了!那下一步呢?出了福建,还有两广的督军屯兵数万,对外则还有樯橹之敌,你觉的你有三头六臂还是有楚项之能,又可以稳坐福州多久呢?”十三说的不愠不火,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见那陆程淮眼色不定,心中更是稳了稳,见他眼色在自己身上定了定,莞尔一笑“甭打量着拿你十三爷我做赌注,那你只能输的更惨!我就一个清水阿哥,既然敢只身坐在这儿,就不怕你现在脑袋里想的事儿,我那二哥,是个什么脾性你也该清楚,你是聪明人,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别无谓了自个儿却累得你那帮子弟兄跟你受累,没了我大清作为倚靠,你,什么都不是!”
陆程淮被胤祥戳在痛处,其实这回反叛说来也是蹊跷,左右不过是军中一时盛传了朝廷断了这回的粮饷,偏又赶上营中原有的福建兵跟施世伦带来的以及一些辅战的外来兵丁起内讧,自己那个拜了把子的兄弟王英被在旗的总兵梁友焯砍伤了膀子,这才激化了营中本来就不算和睦的两股子分属,致使刀兵相向。
福建本地的兵大数都在上回的海战中阵亡了,这些新替补的多是本地的百姓强作充数,骨子里对清廷这么些年的盘剥很有成见,借着这回的由头,大闹了一场,竟不知道这内讧的消息怎么就传了出去,到了施世伦的耳朵里就硬是成了谋反之罪,营中跟自己一样带过兵的把总督军一商量,横竖脱不开这个罪责,索性还不如反了!
本就是一行武将出身,脑子里根本就是一时的冲劲儿,谁想到自己这个兄弟梁友焯竟趁着自己睡一觉的当口,把满军中几个带兵的一股脑都给砍杀了,这回可说是逼上梁山骑虎难下,不是反也是反!也就只有将错就错,一条道走到黑了……
胤祥在陆程淮肩膀上拍了拍,轻松一笑“赶路乏了,给爷安排个帐子,若是不碍事,待我歇息过了,想去瞧瞧旧时的旧部下,督军没意见吧?”横竖再作怪也逃不出去,陆程淮想了想,随即点点头,朝着帐外一喊“给十三阿哥备处帐子!”
十三在绿营里面安生的度了三日,每日只是找曾经的那些旧部们把酒言欢,虽然每回也都是有几个福建兵在不远处巡视监看着,可碍于这位当今皇子的身份,倒也没有为难过。
在福州城内困守的胤礽却没这么轻松,几日得不到胤祥的消息,心里起急,可也只能安分等着,另一方面也在对那天在田间的宣言加深着巩固,因为他曾经做过这方面的培训,知道尽管那日自己的一席说话虽然很是深入民心,但是这只是一个气氛只是一个渲染,等这些老百姓回去想一想,其实都是些空头支票罢了!何况大清派驻这里的几任父母官儿,数十年来对这方土地上的民众的盘剥压榨也不可能是几句话就能消而于无形,大伙儿心中难免还存着怀疑,所以这个时候最该做的就是趁热打铁。
于是胤礽充分的拿出解放军指导员的热情尽量事事做到尽善尽美,例如改征粮为买粮,还将官库中余数不多的稻种白送给在城郊有田地的农户,还找了几个私塾先生,由官府出俸,让想上私塾的农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