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与陈廷敬还有胤祺同时出了北京城,只不过胤祺带了骁骑营的人马沿着官路一道往南疾驰而去,而胤禩跟陈廷敬则乘坐了按照胤礽留下的图纸改装而成的官船带领着康熙派驻下来进驻福建的工部跟兵部零零总总或大或小的官船战舰不下一百,一路沿着大运河蜿蜒直下,担的是一幅旖旎壮阔。
临近了福建,空气中已经可以嗅到那股子潮湿的海气,几日的海路使得胤禩等在陆地上呆惯了的大小官员早就产生了不适的感觉,此时目的地就在眼前,众人也都一改了这几日的灰头土脸,从船舱之中钻了出来,迎着扑面而来带着咸味儿的海风,立在船头遥遥的看着海岸线的轮廓。
浩淼烟波间尽是一派南国水域辽阔的瑰景,见惯了园林秀美的典雅有致与草原绵远悠长的寂寥,这眼前的波涛汹涌跟碧海长天,却也让胤禩胸中莫名的产生了些豪迈跟激畅。
站在桅杆边儿上,放眼海天一色,再加上周围环伺的战舰跟官船,竟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触,又好似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畅快淋漓,一时叫胤禩血脉有些沸腾。
正畅想着,这时陈廷敬一步一颤的打舱中走出来,肩上披着康熙三十五年那会儿,御赐下来的暗金纹儿的氅子,颤颤悠悠的朝着胤禩走过来。
“陈大人身子不适就该在舱里歇着,行出来当心着风疾,已经是瞧得见远处的港口了,估摸着不用等日头偏西,咱们就能到了。”陈廷敬,康熙的老师,上书房的资深人物,为人很得康熙的敬重,在朝上人脉虽不及佟国维等,但对康熙的影响力某个程度上说要高于佟国维,也一直是胤禩绞尽脑汁想要网络的对象,只是介于其人刚正不阿的个性,一直也不好有机会接近。
这回康熙一道谕旨叫自己与他通往福建,也不失是个大好的机会。胤禩立时收起方才面上的神往,将一贯的温煦笑脸摆在面上,朝着陈廷敬迎了几步,欲伸手搀扶。
陈廷敬身子不爽利,也就由得胤禩上手将住,只是连忙现出了一副谦恭谨慎,再三的的道了谢,弯腰垂首的随着胤禩一起来到了桅杆边儿上。凭栏远眺。
“八爷~这就到了…咱们这回是怎么个章法,还需您拿个主意啊!”陈廷敬站在船边儿,眼看着一片波涛澎湃,想起了施琅想起了索额图跟康亲王,这些与自己或交恶或交心的旧时故人,忠也好奸也罢,终是去了,可这留下的旧时旧事却影响至今,当初就是因为朝中形成了两派,致使台湾之事还留有余患,才导致了今日之事的发生!
可皇上当时有良将施琅,名相索额图,还有至亲的骨肉兄弟倾力相帮,而如今旧时旧患,却无可用之人!这样的忧患可一不可再,看过上书的几份奏折,陈廷敬对胤礽的举措并不看好,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背水一战,哪怕是得罪了这位前太子,也要将自己的立场讲出来,并在紧急时刻孤注一掷,就算是以下犯上也要尽力力挽狂澜。这位八贤王,虽然自己也并不看好,但他自有他的人脉,加之他一直以来都有朝自己示好的意思,必要之时,他这个按察使加上自己这个钦差大臣,总该可以起个震慑的作用吧!
胤禩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按察使名义上虽然是皇阿玛派过来监看的,但皇阿玛给了自己任命的同时也给了他老二一言能决的权利,自己这趟差不过就是个提点,屁话也说不上!
正尴尬着,忽的轰隆一声,船身晃了几晃,胤禩仓皇间扶住了桅杆才不至于摔在地上,可陈廷敬却没这身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直接跌在了胤禩脚后跟不远处。
几名随侍的哈哈珠子赶忙跑过来把这两位扶将稳当,胤禩稍事整了整慌乱的心智,左右看看相邻的十来艘战舰,继而纠结了眉头,站在舢板上大吼“怎么回事?”
一个着武将服的蹬蹬几步赶过来,匆匆一抱拳“八爷~陈大人,不知道哪儿来的流寇,在咱们屁股后头打了几炮,末将这就收拾了去!您二位稍安勿躁,先回舱内暂避!”
胤禩打发人送了陈廷敬进舱,自己却留在了船上,遥望着不远处正炮来炮往的船舰,我堂堂爱新觉罗氏天女佛库伦含珠果而诞育的后系子孙,受命于天岂肯轻易折腰!因而,不但没退避三舍,反而转至船尾,仔细的观看着这场海战。
要说这个忽然而至捅大清船队后门的不是别人,恰是在靖安城之外吃了闭门羹的德川宗界一伙儿。这些家伙在几个县内没少作恶,也是激起了不少民愤,遇上了几回敢于反抗的志愿兵没落便宜,这才想将靖安城权当做最后一站,待休养生息过了这阵风头以后,乘船返抵台湾。
可谁承想,遇上了陶大正火烧眉毛心有二至的时候儿,愣是连城门儿都没让进!
碰了一鼻子灰的德川宗界哪里受过这个气,登时也顾不得什么低调行事,立刻决定返抵台湾,打算纠结在台湾岛上进驻的余下的大和武人逼着白衣教的那个什么白崇山讨伐这个靖安城内不长眼珠子的汉人家伙,让他吃点苦头。
何况也是懊恼这白衣教竟然无用至此,在福建逗留搅闹了这么久,竟然就拿下这么一座小城,自己也是实在再无去处可寻,这才打算假以渔船的伪装,试图混迹过海,潜返台湾。
可谁知竟是恰好碰上了胤禩带领的这一纵的船队破浪而来,登时以为是巡海的大清战舰,总归是在劫难逃,索性打算破釜沉舟,打下一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