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的事儿出了之后,胤礽是打死不敢再去麻烦康熙了,即便是在上朝这种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是尽量的低调低调再低调,不管朝上在说什么事儿,他胤礽也都做个聋子摆设,谁爱说谁说,反正他胤礽不说。康熙也似乎都不拿正眼儿看胤礽一眼,几天下来朝臣们又开始在私底下有些议论纷纷,但作为事主的康熙胤礽跟知情人李德全儿自然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康熙没了脸面,咱们谁也别想好看不是,所以该当哑巴的当哑巴,该当摆设的站的倍儿直,只是康熙淤青紫红的前额上殷红的一片引人遐想遭来了不少非议,这事儿要说还有一个知情的也就是老八,至少他能猜出胤礽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康熙,至于康熙这态度跟头上莫名的伤,却是半点儿的把握也没,但聪明的老八也是打死不会把这事儿露出去的。于是在朝野上晦暗难明的传言,跟众人的揣测声中,康熙重赏了岳钟其,也顺带明升暗贬的把那个格根小王爷遣回了喀尔喀右翼部依旧做他的王爷,但是却把左翼部大片的喀尔喀土地分给了此次有功的几个游牧小部用以安置,也算是变相的销了喀尔喀的地盘儿跟格根的权利,这么一来,他格根在地理上被围在了包括科尔沁茂明安阿巴亥郭尔罗斯几个部族之间,被制的死死的,量他再不敢有什么异心诡动!至于策妄阿拉布坦,他的情形也是委实不乐观,康熙对新疆的昔日赞普大行优厚之能事,又在私信上加以利害关系,阐明了大清的底线跟意图,恩威并济之下,量他个小赞普还敢说个不字!自然是在康熙派去大军之后奋勇的调了自己的人马打着讨伐逆贼的旗号,给康熙的清军当了马前卒,里应外合的把策妄阿拉布坦打得没处躲没处藏的,最后在塔克拉玛干自古便有魔鬼沙漠之称的中心地带,把个策妄的军队收拾殆尽,当清军收拾残营的时候,也顺便找到了策妄阿拉布坦刎颈已经有些风干的尸体,即便是这样,这帮子清军也够不人道的,依旧是斩下了策妄的首级给康熙带了回来,至于这颗酱轻发紫干枯瘪皮的脑袋究竟是扔是埋还是让康熙泄愤做了马桶或是阉了咸菜,已经统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场来的突然去的也算快的战役就此画上句号,康熙完胜!
康熙咧着嘴乐了好些日子,按说是个求情说事儿的好时候儿,可胤礽鼓了几回勇气也没再凑过去,始终是身子才转过养心殿的墙垣,就踌躇一阵儿之后再转回去,不管怎么说康熙现在不提也是好事儿,要是真给逼急了给他拱出火儿来,你拉不长捶不扁康熙,可他康熙就真能把戴梓拉长了再捶扁了,所以胤礽琢磨了好久觉得是不是应该让康熙先顺及天气,这事儿等到真到了那天再说!
胤礽这厢决定等时机,这心思还没落了地,却得来了康熙的一道谕旨,诏令其择个良辰吉日搬出宫去,按说这事儿是个好事儿,要搁以前胤礽早就一蹦三尺高,扯着老婆孩子一帮人去给康熙叩头谢恩了,可眼下戴梓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守在宫里康熙身边儿打听个消息动向也方便,要是真有个什么急情,现抽身也是来得及,可要是出了宫的话,想要再知道点儿什么内幕那可就真得学学自己的那几个弟弟们在宫里安插眼线了,可眼下自己这情形,慢说是无可用之人,即便是真有,胤礽也是不愿的,整日累心累神不说,在康熙跟前儿插眼线这事儿听听就够揪心的了,那就好比是在衙门门口儿开妓院,你暗爽归暗爽,等哪日他想爽了,你就真的完了!何况那不是衙门是康熙啊!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二日,据说是个宜动土宜嫁娶宜采纳宜出门的好日子,可若是史书没错的话,这日子明明就是胤礽被复立的那一天,甭管是现在被自己这横空出世的扑棱蛾子搞得乱了章法的现史,还是以前后世之中被熟知的历史,这一天看来还真是吉的不能再吉乐,否则也不会两次被钦天监选中,虽然对应的并不是一回事儿,可胤礽还是觉得不是个巧字就能解释的了的!带着这种心情,一大早胤礽就带着一家十来口儿,连打带小的一起去给康熙辞行,虽说也没搬的多远,就是从宫里搬到了宫外,要是康熙想要阔一阔紫禁城,那自己那所宅子还是要被圈在宫里,就是这么个距离。
康熙似乎也是感触颇多,这一日也是格外的和蔼,竟然一扫这些日子的冷脸,总算是对着胤礽有了笑意,只是瞥见他老人家额角上海尚存的一块浅青色,胤礽还是有些内疚的,当下也就真有了些幼鸟离巢的悲哀,总算是真的动了感情,当着康熙的面儿哭天抹泪儿起来,竟是比自己的那几个女人还要矫情。当时弄得瓜尔佳氏几个也是有些莫名,按说这可是喜事一桩,历来开衙建府都是成年及冠的象征,虽然这比对在自家这位爷身上不大合适,勉强说个晚熟吧,可也没见哪个兄弟叔伯们这么哭天抹泪儿的,自己作为嫡福晋来讲,断没有看着夫君哭自己在一边儿没个表示的道理,也得亏是宫里的女人谁都有一两把的辛酸史,随随便便就能挤出些来,当下尴尬了一会儿,也跟着携了帕子轻轻的抹起了眼角儿。一时间康熙的养心殿里大的也哭,小的也嚎儿,康熙皱皱眉头,看着这个带头哭的起劲儿的儿子又看看下跪的几个腆着大肚子的女人们,显得有些无语,倒是轻轻叹了口气,这思绪开始漫无目的的飘了起来,这一飘就飘到了三十几年以前的坤宁宫里,想起了那个飘着细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