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听到了谢家的消息后只觉得头有些晕,大晋朝的那些世家大族们除了第一家族周家,便是谢家了。至于秦家还有萧家等河西贵族早就被容祺在建州城赶尽杀绝,只有谢家因为占据了江南之地,距离建州城又很远,容祺虽然心有余但实力不足,鞭长莫及啊!
只是纵观如今的形势,谢家却是一家独大了,若是谢家能支持司马氏家族那皇家的振兴也是指日可待的。
她边走边想无意间闯进了池塘边的凉亭中,亭中一人身着紫衣靠在了廊柱上赏月,手里却是擎着一坛酒,脚下落着几只空酒坛,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寂寥。
“楚公子,”魏悦本想自己单独待一会儿,只是这府邸太小了些,很多人挤在一起住倒也躲不开。
她忙福了福打了声招呼道:“天色晚了楚公子还没有休息吗?”
“呵!如此良辰美景怎么睡得着?”楚公子嗤的一笑转过头看着魏悦,“端王妃怎么也不睡?莫非是夫君不在身边寂寥的很?”
魏悦脸上晕染了一抹尴尬。
楚公子再也不理会魏悦,扬起头狠狠灌下一口酒,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狠辣:“这世上有几个人在乎别人的苦苦等待?还不是自己图自己的逍遥快乐。”
“容三爷,你累吗?”魏悦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楚公子身子狠狠一动倏然站直了身子,好久才缓缓苦笑道:“果然是西城的掌门,耳朵就是灵通的很。”
魏悦本来不想揭穿容三爷身上的这个惊天秘密可是她虽然清楚容三爷的厚道但是也提防楚公子的邪肆。
“其实相较而言,我更欣赏重情重义的容家三爷也不愿意看到东岛岛主动什么歪心思,”魏悦定定看着楚公子的面具。
容永喉咙间发出嘶哑的自嘲:“雪儿有你这样一个厉害的长姐,我哪里敢动什么其他的心思?”
他这话说的极其自厌自弃,倒是令魏悦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楚公子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容三爷那张桃花般妖冶的脸。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之前嬉笑怒骂般的恣意,整张脸呈现出了铁青色,带着无尽的哀伤,压也压不住。
他将面具丢在一边,重新拿起了酒坛扬起头狠狠灌下一口道:“你们魏家的姐妹果然个个都是狠心之人,我以前觉得大哥容祺是罪有应得,可是却发现被人遗弃果然是这般的心痛。”
“不要再提起那个人了,”魏悦撇开话题看着容永,“我猜到了你是容家三爷的身份,但是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是王爷这边的人。”
容永扯着唇角苦笑道:“我一直替端王卖命,如今你也是端王妃了,按理说应该是我的半个主子了。”
“三爷过谦了,魏悦从来不敢这样想,三爷一直都是魏悦的朋友。”
“呵!朋友倒是不必了,我替端王办事便是将自己的命也卖给了他。名义上我是能与西城相抗衡的东岛岛主,实际上整个东岛的全部家当都是端王的。你们夫妻两个倒也是般配的很,一个是西城的掌门,一个是东岛的真正主人,倒是耍着我们这些可怜人玩儿。”
魏悦看他越来越将话题扯得乱七八糟,眼眸中的痛楚却是越来越深,心头不禁升腾起同情之意来。
“三爷,雪儿能有你这样的知己好友也算是她的福气,只是她素来将你当做自己的兄长看待,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哈哈哈……”容永突然大笑了起来,眼角分明笑出了泪意,“强求?你以为我也同我大哥容祺那样傻吗?我容永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女人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好。”
容永弯腰将丢在地上的面具重新捡了起来戴好,恢复到了之前的冷冽清贵的模样看着魏悦缓缓道:“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和司马如,否则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魏悦微微一怔,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明了司马如的独占欲,若是知道楚公子便是容永,而容家人此时又是司马氏家族的大敌,少不得一番混乱。
“还有,”容永提着手中的酒坛踉跄着转过了身子看着魏悦道,“谢家的人来了,我提醒你需要牢牢看住自己的夫君,谢家的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魏悦脸色一暗,心思却是乱了。
果然容永缓缓道:“其实你根本看不住的,端王是大晋朝最后的希望,所有的人都将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司马如那个小子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门面。不光是世家大族还有那些黎民百姓,你去问一问这天下有几个人不是对端王的仁义佩服的五体投地。魏悦!你嫁给的男人天生便是个明君,也是拯救黎民百姓的圣君,你忍心将他变成一个平庸至极的乡野村夫与你归隐吗?”
魏悦脸色白了白,连她自己也是茫然的。
“呵呵呵!好好想想吧!魏悦您若是真的能放手让他成为一代明君,那便要忍受他的三宫六院,也要忍受那些世家大族为了家族荣耀而强迫他接纳的那些女子。因为你嫁给的人不是普通人,若是这事儿成了便是未来的九五之尊,魏悦你会成全他吗?”
魏悦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久才道:“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办到,我信他。”
“傻女人!”容永淡淡一笑,踉跄着走出了凉亭。
魏悦心头乱糟糟的,缓缓走回到了池塘东面独立的一处院子,是杜库尔专门单独辟出来给他们夫妻两个居住。
她知道今夜司马炎巡查城楼口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