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略一怔,“什么打算?”
“太后是在说凤吟多管闲事吗?”看到她这般反应,慕容寒枝的心莫名的一沉,“还是说。太后会眼睁睁看着王爷和许公子动上手,不死不休!”
“公主!”知道她要提昨晚之事,凌翊急得脸色煞白,“臣是雪池国臣子,为国尽忠是臣的本分,哥哥他杀人无数,自当----”
“你闭嘴。”太后冷冷扫了凌翊一眼,这话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怒意,凌翊还是條地闭上了嘴,拒心里急得要死,还是不敢多言,太后这才又转回慕容寒枝,“公主请明言,哀家这些天心神大乱,有些事想必是顾虑不到。”
如此就好。慕容寒枝稍稍放心。“太后恕凤吟多事,在凤吟说出心中所之前,请太后告诉凤吟,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太后眉头微皱,慕容寒枝这话说的太过隐晦。她细细一琢磨,方才会过意,“公主的意思,是哀家想两败俱伤,起而反之,还是委屈求全,替许家留下一点骨血?”
“便是此意。”太后能够如此冷静,如此明白事情的轻重,那就再好不过,慕容寒枝呼出一口气。神情间放松了许多,“凤吟已经跟王爷提过丢卒保帅之法,怎奈王爷----”
“我绝不答应!”凌翊一急,也顾不上别的,哑声叫了出来,眼神痛苦,“公主,你、你莫要逼我,我、我怎能为了自己活命而牺牲哥哥,这、这不行!”
他只顾着不忍心哥哥为自己而死。却忽略了一件事:许玄澈命不久矣,即使不借此机会拿哥哥的命来换他的命,哥哥一样会死,只不过他那样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死得太没有价值而已。
“谁叫许公子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退路,”慕容寒枝硬邦邦地接上一句,“如果今日今时,将死之人是王爷你,这法子一样有效,你说是吗?”
凌翊立时为之语塞,却仍恨恨地别过脸,显见得是没打算听话。
“哀家明白了,”太后点了点头,眼底涌上强烈的痛苦愧疚之色,手也在抖,身子却坐得笔直,相当冷静,“公主好心机,能想到这般法子,公主对许家这份恩德,许家上下感激不尽,来世结草衔环,再做报答。”
“凤吟不敢!”她把话说的如此之重,慕容寒枝惶恐不已,定定神道,“那,太后是赞成凤吟的主意吗?或者太后可以再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不必了,”太后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已做了决定,“就如公主所说。”
“不行!”因为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答应,凌翊刚刚如遭五雷轰顶,现在才反应过来,身心狂震之下,他胸口又隐隐做痛,已是面无人色,急得要吐血,“我、我绝不答应!我死,一人独活?”
“你以为活着就很容易吗?”太后眼神一厉,右手突然一伸,掐住了他的脖子,“凌翊,你给哀家听着,你活着,不是要为死去的许家人痛苦,而是要承担起你的责任来,你明白吗?!”
“我……”凌翊怔怔看着她冰冷的脸,喉咙里一阵要人命的窒息感,他也不挣扎,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三个人正沉默间,帘外吹进一阵冷风,跟着许玄澈已经挑帘走了进来----他还真是大胆,明明知道曲天昭正全力缉拿于他,大白天的居然也敢现身!“公主,你方才说的‘丢卒保帅’的法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慕容寒枝因为震惊于他的突然现身,停了停才回过神,“你、你怎么会来?”
“别说!”凌翊哑着嗓子叫,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捂住慕容寒枝的嘴,眼里是强烈的哀求之色,摇头道,“别说,求你……”
“凌翊,你还真像个孩子,”许玄澈笑着摇头,过去把他拉过来,像上次兄弟二人互诉心事一般,替凌翊擦去脸上的泪,“事到如今,你还阻止得了吗?我刚才已经听到你们的话,如果是太后都赞成的事,就不会错,何况为了救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我不愿意!”凌翊大叫,死死攥紧了他的胳膊,怕他会自己赴死一样,“哥哥,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也许还有其他的法子!”
“这辈子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值了,”许玄澈真的笑得很开心,很天真,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哪里有半分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根本也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凌翊,好好活着,替我和我们的父亲,好好活着,知道吗?”
凌翊怔怔看着他,眼泪都忘了流。
许玄澈看了太后一眼,看出她的意愿,便微点了点头,示意慕容寒枝到外面说话。
慕容寒枝咬了咬唇,知道凌翊这时候心里一定乱得很,也不好再继续问他,便轻轻叹息一声,跟着许玄澈来到院子里。盛夏即将来临,这夜晚闷热了许多,幸而时有凉风吹来,让人倍感舒适。
“上次将公主掳了去,多有得罪,”许玄澈停步回身,看着慕容寒枝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敌意,有的只是信任和倚仗,“我知道公主是心胸豁达之人,必不会与我计较,是吗?”
他先把话说到这份上,慕容寒枝就算再满腹心事,也不禁觉得好笑,“是,许公子只管放心,我没那么小器的,因为我知道许公子是救父心切,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何况,”她顿了顿,“许公子并没有伤我分毫,如果不是你,我和王爷也没可能那么容易脱身,我应该谢你才是。”
“叔叔只是恨皇室中人恨得紧了,”许玄澈神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