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不得不防,有很多事要做,既然慕容寒枝始终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正好省下些心神应付朝政之事。
“她有没有再去看皇儿?”惺子已经快满月了,到现在还没有被赐名,孤竹无虞正为难着呢,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
“去过几次,都是待一会儿就走,说是怕皇上会不高兴。”
孤竹无虞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随她吧。”
“是,皇上。”
靳洪钊出去好一会儿,孤竹无虞还是觉得心口有点堵,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舒服。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忽”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叫侍卫,一个人慢慢踱着步,去了嘉福宫。
慕容寒枝正在翻晒草药,那些黄黄绿绿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被她拿来当宝贝似的,小心地摊开来,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铺好,神情专注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是谁,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吩咐,“云儿,拿小筛子给我。”
萧云儿这会儿不在屋外,孤竹无虞左右看了看没见人影,慕容寒枝又反着伸出手来等着要,他走过去拿起小筛子递给她。
慕容寒枝接过来,把一棵干了的草放进去揉碎,把从小孔中漏出的细细粉末掉落到一个小盘子里去。她揉了一会儿,好像很不满意,“云儿,我不是叫你仔细衙,你看这棵无根子,都让虫子蛀了----呀!”回头看到身后的人居然是孤竹无虞,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筛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参----”
“行了,”孤竹无虞好像心情很好,托住她手肘,把她扶起来,“配制解药这么辛苦吗?”他看了看满院子的药草,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头疼。
“不辛苦!”慕容寒枝想也不想就摇头,满眼的惶恐,都不敢看他,“是臣妾害了皇上嘛,就算再辛苦,也是应该的。”巨巨有才。
孤竹无虞扬扬眉,“怎么,想赎罪吗?”
慕容寒枝的头垂得更低,脸色通红,不安地咬着唇,“臣妾知道没有资格,可是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快配制出解药,到时候皇上再杀了臣妾不迟。”
一听这话,孤竹无虞立刻不高兴了,“好端端的,说什么杀不杀,朕不想听!”
“是,臣妾知错!”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慕容寒枝立刻先认错,末了又惊愕地抬头,“皇上?!”听他的意思,难道不想杀她了吗?
为什么?
孤竹无虞也不看她,自顾自翻看着那些药草,居然有种很踏实的感觉。如果,慕容寒枝不是曾经伤害过他,或者----
“皇上为皇子赐名了吗?”慕容寒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鼓了半天勇气才问出来。
“不曾,”孤竹无虞摇头,一说起皇儿,他的心情就会不自禁地好起来,“朕要好生想一想,怎么,你有好名字吗?”他回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居然有期待。
慕容寒枝心一跳,慌乱地摇头,“不、不,臣妾没有资格。”
“算了,”孤竹无虞生气地回过身去,“不用你想,朕自己想。”
见他又无缘无故地生了气,慕容寒枝越发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心地开口,“臣妾如果离开了,皇上一定会着人好好照顾皇子的吧?”她口气里透露着太明显的不舍,傻瓜也听得出来。
孤竹无虞动作一停,回过身来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放心?”
慕容寒枝咬着嘴唇点点头,又立刻摇头,“不、不是,臣妾……”
“不放心,就自己照顾他,你是他的娘亲,没有人比你更懂得如何照顾他,不是吗?”孤竹无虞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心里早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就算只是为了孩子,她已经不想离开了。
“皇上肯?”慕容寒枝惊喜莫名,才要高兴,突然又想起什么,“可是臣妾、臣妾这一身的罪孽----”
孤竹无虞只是笑笑,背着手慢慢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慕容寒枝脸上惊喜、感激的笑容消失不见,代之以一片冰冷的仇恨,“孤竹无虞,你就得意好了,你会为你现在的天真付出代价!”
是的,如果她不表现出强烈地想要留下来的**,孤竹无虞又怎么会对她放松警惕,她又怎么有机会逃离这里,以寻找机会为妹妹报仇!相信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也许是因为慕容寒枝所表现出来的不舍和贪生让孤竹无虞对她放松了警惕,最近这段时间,在嘉福宫守卫的那些侍卫们明显少了,神情间也没了最初的戒备,甚至慕容寒枝出入宫中任何一处地方,都不必由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了。
萧云儿自然是不明白慕容寒枝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明白,那就是主子绝不可能就这样忘记了妹妹的仇恨,而一定是在忍辱偷生、伺机而动!她也曾不着痕迹地试探过慕容寒枝,都被她以一句“我自有分寸”给了挡了回来,有什么办法。
解药的配制已经接近尾声,这天慕容寒枝遍翻药房和宫中藏珍之处,就是缺了一味“地葬花”,她又气又急,一向温和的她对着他们发起脾气了,“怎么回事,连地葬花都拿不出来,若是误了皇上的解药,你们吃罪得起吗?!”
“寒妃娘娘饶命!”宫女侍卫们跪了一直,个个冷汗直流,“奴婢(奴才)听都没听过地葬花,哪里找去?”
慕容寒枝哼了一声,大概也觉得他们说的有理,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